洗礼(第20/23页)
“他不是什么伟大的天才。他没有上大学。为贝尔电话公司工作。他是巡道员,叫斯科特·乔弗根。”
“斯科特什么?”
“乔弗根。”她拼读出来。“我得快些习惯这个姓,它就要成为我的姓了。内奥米·乔弗根。四个月前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姓。我遇到他时还在和另一个完全不同的人交往,斯图亚特·克莱莫。我和他分手后,他又找了个姓普利茅斯的。过来我给你看看我的嫁妆。”
我们上楼,经过她爸爸的房门。
“他好吗?”
“谁?他。他脑袋上太多窟窿了,鸟正在那里下蛋呢。”
她妈妈出现在后楼梯顶部,陪我们一起进了内奥米的房间。
“我们决定只办个小型简单的婚礼,”她说,“大张旗鼓的有什么用,只是给别人看的。”
“你得做我的伴娘呀,”内奥米说,“毕竟我们是这么久的好朋友。”
“打算什么时候?”
“再下个周六。”她妈妈说,“如果天气好的话,我们准备在花园的格子凉亭下。我们找联合教堂借椅子,W. A. 会负责饮食,我们不会需要太多。亲爱的,你要穿礼服。内奥米的是粉蓝色。给她看看你的裙子,内奥米。珊瑚色应该不错。”
内奥米拿出她的裙子、蜜月套装、内衣和新婚睡衣。现在她变得开心了一些。然后她打开嫁妆箱和另一只箱子,还有很多抽屉,她从橱柜里拿出盒子,给我看她保存的所有装饰和理家的物件。我郁闷地想,作为伴娘,我要给她淋浴,用粉色皱折纸装饰椅子,把三明治的面包屑切掉,做萝卜玫瑰和胡萝卜卷。她买了素色枕套,每个都绣了花环、水果篮和戴着宽檐帽拿着水罐的小女孩。“贝拉·费潘一定会送你一个针垫。”我说着,悲哀地想起我们过去放学去图书馆的日子。
这个主意让内奥米很开心。“我希望是绿色、黄色或橙色,因为这些是我装修用的颜色。”她给我看她用钩针编织的小布巾和花边桌垫,都是这些颜色的。一些已经用糖水溶液浆过,边缘挺立,像花篮似的。
她妈妈已经下楼了。内奥米折好所有东西,关上抽屉和盒子,对我说:“哦,你听说了关于我的什么事了吗?”
“什么?”
“我知道。这个城里很多人都爱说闲话。”
她重重地坐在床上,屁股压出一个大坑。我记得那个床垫,我们一整夜待在一起时会滚到中间,互相踢着,顶来撞去地醒过来。
“我怀孕了。别那样傻乎乎地看着我。怀孕并不是对每个人都是幸运的事。并不都是。现在变得就像打招呼那么轻易了。”她躺到床上,脚还在地板上,手枕在脑袋后面,斜眼看着灯。“那个灯上都是虫子。”
“我明白。我也做过了。”我说。
她坐起来。“你真的做过?和谁?杰里·斯多利。他不懂这些。那么就是加内特了?”
“是。”
她猛然躺下。“那你觉得怎么样?”语气有点儿怀疑。
“还好。”
“慢慢感觉就更好了。第一次太痛了。也不是和斯科特。他戴着那东西。弄得很疼!本应该涂凡士林的。你怎么弄到凡士林的,半夜在树林里?你第一次在哪里做的?”
我告诉她牡丹花的事,地上的血迹,还有我编造的猫杀鸟的故事。我们趴在床上,讲了所有下流的细节。我还告诉内奥米有关张伯伦先生的事,那是我第一次看见那东西,以及他用它做了什么。她用拳头使劲捶着床,大笑着说:“天呀,我还没有看见任何人那样呢!”可过了一会儿,她又开始伤感,坐起来低头看自己的肚子。
“你真幸运。最好用点儿什么办法。真得小心了。一切都没有把握。那些差劲的旧避孕套有时会裂开。最初知道自己怀孕时,我吃了奎宁。我用红榆、泻药和枣子,坐芥末浴,直到觉得自己快要变成热狗了。什么都没用。”
“难道你没有找你妈妈?”
“那就是她的主意,芥末浴。她只是假装懂得多罢了。”
“你不一定要结婚。可以去多伦多—”
“当然,把我塞到救世军之家去。谢天谢地!”她颤抖着,又说了些和使用芥末、奎宁不同的看法,“不管怎样我觉得把孩子带给陌生人是不对的。”
“好吧,那么要是你不想结婚呢—”
“啊,谁说我不想结婚?我准备了所有这一切,就是要结婚的。一开始怀孕总是情绪不好,是激素的问题。我已经开始可怕地便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