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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手的空当,朱利安想,或许从克里顿神父那里探探口风比较好。他索性就坐在衣帽间里等着克里顿神父。他按了铃,吩咐衣帽间的侍者威尔从他的储物柜里取一瓶苏格兰威士忌来,并特别招呼他拿两个杯子和一些汽水、冰块。朱利安为自己倒了一杯酒,点上一根烟。

有一些人出入,问起他为什么一个人坐在那里。博比·荷尔曼进来时,还没等他开口,朱利安就呵斥他闭上嘴。年轻点的孩子们进来,看着朱利安的苏格兰威士忌以及旁边多出来的一只杯子,从脸上的表情可以看出,他们认为朱利安是遭冷落了。这一切真是很滑稽。朱利安知道,他们是想表示友好,和朱利安喝一杯,但是即使这样,真要和朱利安这个“异类”坐到一起,他们还是有些犹豫。朱利安想不明白,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不就是把酒泼到了另一个家伙的脸上吗?哈里活该受到这样的“礼遇”,他并不是一个讨人喜欢的家伙。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哈里是个可恶的家伙,以为在吉布斯维尔有5万块钱就可以自以为是。他只是个暴发户而已。

以前在俱乐部也发生过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但是大家并没怎么当回事。有一次,不知道是博比·荷尔曼还是维特·霍夫曼亦或是伏罗杰·奥格登,反正就是他们三个人中的一个想试一下维特刚买的一瓶酒,当时他们都已经醉醺醺的了,其中一个擦了根火柴想测试一下酒的真假,结果引起了一场小火灾,桌子、椅子、长凳以及一些储物柜都烧着了。还有一次,其他高尔夫球队的一个队员在衣帽间胡乱挥舞着球棍,正好打在从旁边经过的乔·谢默宏的下巴上,一副好牙就这样毁了。两年后,乔的车坠落林肯大桥的时候,大家都怀疑他是自杀。人们也没有因此而怪罪那个高尔夫球手;非但没有,他还经常光顾俱乐部,和一些人喝得东倒西歪。

还有一次,爱德·克里奇光着身子在俱乐部管理员的宿舍门口闲晃,调戏管理员的老婆。为此,大家笑话了克里奇好一阵子。总之这样令人作呕的事情数不胜数。上次,凯蒂·霍夫曼和玛丽·卢之间扯头发抓脸的大动干戈才让人哭笑不得呢,就因为凯蒂听到玛丽·卢说她应该被警察抓起来。更搞笑的是艾利诺·哈洛威,她是俱乐部里很多趣事的主角,闹过很多笑话。有一次,艾利诺为了向5个年轻小伙子证明自己的头发是金黄色的而爬到旗杆上,因为艾利诺不常住在吉布斯维尔,他们怀疑她的头发不是纯粹的金黄色。

还有一天早上,为一队到访的女子高尔夫球队队员举办了一场小型宴会之后,戈尔多夫人、史密斯夫人、汤姆·维尔科、维尔科的儿子以及山姆·坎贝尔都被送进医院洗胃,更糟的是,她们当时都在山姆房间的床上或是地板上。有一次,一个纽约的管弦乐队演奏时漫天要价,维特·霍夫曼和卡特·戴维斯非常气愤,砸了他们的乐器不说,硬是把他们的鼓从俱乐部踢到了山下的高速路上。他们因此惹下了官司,频频被费城的媒体报道,俱乐部也因此上了音乐家协会的黑名单。夫妻打架也是常事,而且并不仅限于夫妻之间。凯蒂·霍夫曼就有过类似的经历,事情的起因是卡特·戴维斯说她很邋遢,她就骂卡特是狗娘养的,卡特一气之下把她的头浸在大酒碗里,凯蒂也不甘示弱地踢了卡特的下身一脚,最后的结果是凯蒂被卡特打得鼻青脸肿。例子多如牛毛。这样想着,朱利安又喝了一杯,重新点了一支雪茄。

还有一些可怕的人,并不是因为他们做了什么而让人感觉他们可怕,而是他们本质上就非常恶劣,他们也的确做过一些龌龊的事情。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起埃米莉·肖兹夫人,已故的吉布斯维尔镇长马克·肖兹的遗孀。她曾经搞过房地产,镇上的西部公园就是她一手兴建的。她虽是会员,但不常参加俱乐部的活动,只是夏天的时候偶尔来俱乐部坐坐,看其他人打高尔夫或是网球,或是看别人在池子里游泳。通常她会要一杯水果柠檬汁,同时也会叫人给她的黑人司机沃尔特送一杯去,呆上一个小时后即离开,可能是去乡下兜风。镇上的人都猜她和沃尔特有一腿,但是从来没有人看见他俩说过话,就连早上好之类的话都没讲过,但是两人的关系的确诡异。沃尔特一天到晚都开着她的史丹蓓克车,好像很有钱的样子,经常赌马,出入“露珠酒店”——那里的女孩儿不会因为他是黑人而排斥他。肖兹夫人曾经想从朱利安那里买一辆凯迪拉克,好引起大家的关注,朱利安却故意刁难她。他给出的价格是肖兹夫人要用她那辆史丹蓓克换一辆凯迪拉克外加150美元。要是一般的折旧贴换交易,那辆史丹蓓克起码能卖出那个价钱的6倍,可是这并没有吓退肖兹夫人。朱利安只好派那个有点罗圈腿、脸上长满粉刺的洗车工路易斯替他去办这件事。最终,肖兹夫人终于还是留下了自己的史丹蓓克,朱利安为此很是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