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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想把实情告诉查雷,如果他不够忠诚的话他都可能跟海琳上床,不过此时这样的解释根本无济于事,或者说对查雷的冲击不够猛烈。查雷已经疯了,甚至他在家里给阿尔打电话说这些事情的时候,他的妻子很有可能就在他跟前。哦,肯定在。如果她在家的话,肯定都能听见,他这么对着电话大喊大叫。因此,阿尔平静地站在那里,默默地挨着老板的训话,一句嘴也不顶。起初他被“骗子”这个责骂吓坏了,不过以阿尔和查雷的关系,叫伙计骗子是很不理智的;如果那个伙计真的有罪,该做的事情是惩罚他;如果他是无辜的,他会铭记于心。所以当阿尔记起查雷诅咒他那些难听的话时,那些念头就在阿尔脑中产生了。他还没做好决定采取什么行动,还没,不过必须做点什么。“我猜不是我就是他了。”他想起了那面墙。
不过,他同时有工作要做,里里外外的杂活,琐碎的日常工作。查雷如此愤怒,如此怒火冲天,以至于他忘记了要解聘阿尔;尽管他说了那么多,可他还没有作出开除阿尔的表示。在他们的工作中,打场架,吵个嘴,或者生一两天的气,这是一回事;不过开除人却又是另一回事。他不会解雇一个像他这样(傲慢无礼)的家伙。在吉布斯维尔还不会这样,这不是芝加哥。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可能也是个麻烦。一方面来说,不是芝加哥也许是个好事,因为在那里为了争夺一个女人而发生的打斗,远比其他借口来得多;不过另一方面,这里不是芝加哥,这让阿尔很难受。在吉布斯维尔,他们从来没有发生过任何团伙间的对抗,因为查雷根本没有什么竞争对手。不过,在芝加哥他们倒是有对手,他们一直都在火拼,他们已经习惯了。在芝加哥,你可以逍遥法外;而在吉布斯维尔,如果有凶杀事件发生,他们就得向法官说好话,然后接受法庭的审判以及其他相关的惩罚。这里的法官都很古怪,他们可能会直接把你送上电椅。“我可不想惹上什么麻烦,法官们的态度如石头般固执。”阿尔曾经说过。
因此,他现在要干一份不错的小活,虽然有点零碎。他得带着那箱香槟和苏格兰威士忌去英格里斯的住处。英格里斯,这个恶棍,是他挑起了这么多的麻烦。不过他开车的时候并没有在心里对英格里斯产生多么强烈的仇恨,因为事实如此,如果要说谁该为这件事情负责,那么既不是英格里斯,也不是穿着紧身短裤的海琳,而是查雷自己。他这样一个有了孩子的已婚男人,与一个不是妻子的女人乱来,这才是麻烦所在。他想什么都得到,查雷就是这样的人。不过,还得看以后怎么发展。
“我真是大材小用了。”阿尔说着,提起第一个箱子,接着是第二个,把它们从车里拎出来,放在了英格里斯家厨房的走廊上。他摁下了门铃。
“多少钱?”一个老妇人问道。
“你不用付我钱。”阿尔回答道,他知道英格里斯相信查雷。
“我问多少钱?”那个老妇人又问,他猜到她是个厨子。
“100加75。100是香槟的钱,75是苏格兰威士忌的钱。”
那个女人当着他的面关上了门,五分钟之后又回来了,递给他一张支票和一张5美元的钞票。
“现金是给你的。当作小费。”妇人说道。
“太少了就不用给了。”阿尔推托。
“不要这样对我说话,你这个意大利黑人。”老妇人这样说。“我这儿有两个年轻小伙子可以教你怎么说话。如果你不想拿钱,就把它放那儿。”
“见鬼,我会的。”阿尔回答。
“哦,我的天啊。你去哪儿,漂亮的小姐?你要去什么地方吗?”福克斯·利布里科斯说道。
“你这个家伙,”海琳·霍尔曼说道。“你可以帮我打个电话给塔克,给我叫辆的士吗?我会给你电话费的。”
“啊,我讨厌看见你离开。我想我和你——”
“我知道你想,但我们不会,明白吗?如果你不想帮我叫车,那就直说,我可以走着去。”海琳说道。
“那这些袋子怎么办?”
“你他妈的说得对。我越早离开这个地方,我就越喜欢这里。那么,叫车吗?”
“哦,我可不想看见你在雪里走。也许哪天我们会在纽约见面,到时我离开你的时候,你可以帮我叫辆的士,对吗?当然,现在我会给你叫一辆。”
玛丽·凯伦回家吃午饭了,只留下朱利安独自一人呆在办公室。他看着一小沓纸,上面画着一排一排的数字、人名、术语:1930年卖出的车辆数目;卖出的减价新车;1930年汽油的利润;1930年轮胎和附件的利润;再次销售的利润;其他的利润;房子的保险金;设备的保险金;全部车辆的保险;房子的利息;税收;广告;行贿款;支出;灯光;其他电费;暖气;工具更新;执照;办公室用品,包括文具等;工人的报酬;安全措施;电话费;死账;邮票;买卖损失;律师和会计费;建筑维修;保险不包括的损失;水管费;房屋折旧费;设备折旧费;未售出新车的折旧费;教堂捐款;预先提款费;银行存款;薪水所需现金……算到最后,朱利安对着空屋子叫道:“我需要5000美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