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第9/10页)

耶稣会会士实际上说了些什么?每人都必须成为天主教教徒,因为没有其他道路可以走出中世纪神学的死胡同。但是,如果像帕斯卡,布莱兹·帕斯卡 [35] ,他们十七世纪的“敌人”,他们仅仅只会说基督是上帝的儿子,因为没人能证明 他不是,我应该就会相信那些说法。然而,今天我是一个耶稣会会士,修道会的秘密领袖,像尤利西斯·辛·格兰特 [36] 那样坐在摇椅中手持酒瓶来回摇晃……不过,别着急,亲爱的老婆,后面当我追溯到我因打橄榄球而虚荣心十足,因在大学学习而开始写作和思索的经历时,还会有更多这样的故事。

接着是与“托姆”队的赛事。托姆队是一支来自马里兰州的全胜(预备学校)球队,对于我们此时在纽约市里令人生畏的名声不屑一顾。瞧,他们全体列队出场了。那天早晨,我又在布鲁克林吃了两大杯热乳脂圣代,那个“影子”两次在冰激凌店窗前晃过,我再次与尼克继外公一起乘地铁离开闹市区。这一次,他瞅着我,样子怪怪的。

天气寒冷晴朗。同学们成帮结队全来了,站在边线上高声呐喊;第一节比赛进行到一半,一个旋球突然飞到我手中,我得到了踢悬空球的机会,上帝保佑,我别丢了球,因为我不打算举手要求合法接球 [37] ,这将意味着接球,将球缓缓触地。我明白,当我接球时,他们会马上冲着我来。一旦球成了我的囊中之物,他们会排山倒海似的压在我身上。托姆队的边锋们沿着球场飞奔而来想按住我,我突然笑着跑到右边,急速避开他们伸出的一双双手,猛力向前冲,来到边线,在那里,我看见我的好友们在高声欢呼:比尔·克雷斯基、吉恩·麦克斯托尔、吉米·温切尔(后面会有更多关于他们的故事),我也高喊:“嘿,比尔!嘿,吉恩!”眼见托姆队的一个家伙冲上前来,想把我撞进人群,我转了个身,不,用“转身”这个词太慢,我溜 到左边,甩掉了所有的人(我妈在洛厄尔我卧室墙上挂着的那张小照片上写着:“杰克机灵点!杰克跑快点!”),我在中场扫清所有对手,独自在二十八码线上捕捉到踢悬空球的机会,此刻我在中场,他们全都在那儿。勒布伦阻截了一个托姆队员,所以我又一次溜到右边,再次全速奔跑到边线。又来了个托姆队员。我再次突然溜到左边,将他撇在那里,哈特曼又一次阻截,德卢西亚又一次阻截,西奥多又一次阻截,昆兰甚至正抱着某个家伙的双腿在打滚;我明白我所必须做的是睁大眼睛,躬身尽快全力冲刺三十码。我冲到五米线时遇上了麻烦,托姆队一帮三人拦住了去路,我直愣愣地盯着他们看,凶猛地冲了上去,仿佛我准备撞破脑袋冲入他们中间并且驱散他们;三名托姆球员哈哈大笑,认为这绝不可能,因为他们人高马大;不过,我聪明机智,突然再次溜到右边,把他们三个留在原地跳小步舞,我们以六比零取胜,这是一九三九年预备学校东部联赛的又一个大冷门。

这场球赛第三节的某个时候我坐失快速踢悬空球的良机,这使我终生难忘。(现在,如果昆兰、克雷利以及其他人想回忆他们在那场球赛中出色的表现以及其他人的表现,那就让他们去回忆吧,不过现在该轮到我了。)事实上,我蹲下了,好像要接从中场传来的球,然后持球跑动进攻,往后一退,用我侧转的右脚猛力踢球,橄榄球旋转着横空穿越五十五码,随后球又继续顺风滚了大约三十码,形势对托姆队来说非常糟糕。接着,我甚至还传了一次球,这是我这一年中的第二次传球,梅休裁判称之为出其不意,球成功传给了昆兰,昆兰接住了,持球跑动进攻,第一次在边线外将之弄成死球。

你也许会说,主要是我自己惊讶地盯着梅休教练看,而不是梅休教练惊讶地盯着我看,因为在我正式的橄榄球生涯中,这实际上是第一次有教练让我打完每场球赛的每一分钟,完全用我天生的方法去打球。

我爸爸写信告诉了他这件事。

与托姆队的球赛结束后,我们成了纽约城预备学校的橄榄球英雄,我身后的那个“影子”露面了,他碰碰我的肩膀,是尼克继外公。他对我说:“今天早晨如果不吃那么多热乳脂圣代,你会再多六次持球触地得分的。”


[1] William Penn(1644—1718),英国房地产企业家、哲学家,宾夕法尼亚英属殖民地的创始人。

[2] Herbert George Wells(1866—1946),英国作家,主要作品有《时间机器》、《星际战争》等。

[3] Don Ameche(1908—1993),美国演员。

[4] Hedy Lamar(1914—2000),美国女演员。

[5] McQuade’s,美国一著名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