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妹妹(第7/8页)

“她好像为一些事情在烦恼。关于夫妻关系这些问题,想跟你两个人谈谈。你在医院的时候,肯定也会有病人跟你谈这些吧。”

“是,不能说没有。但是,跟她两个人单独一起,还是有点不妥吧。”

藤代跟纯两人一起吃饭,藤代本能地感觉到了危险。电视上,新闻主播正在播报美国国务长官骑自行车时遇到交通事故,骨折了。

“我如果去的话,有事情她肯定也不好意思问吧。姐妹之间还是很微妙的。没关系,我不介意的。你去请她吃点儿什么好吃的。”

没等藤代回答,弥生就走进了自己的卧室。电视里,新闻主播播报的内容变成了人工智能的自我学习能力得到了发展,对程序员开始有了愤怒的情感。

“哥哥,你跟我姐姐有性生活吗?”

纯突然问。他们不再说话只是继续默默地吃鱼,换到秋田日本酒后,这都喝了第八杯了。藤代感觉视野有些晃动,听到的传进耳朵里来的声音全部慢了八拍。

虽然,纯应该喝了同样的量,但她依然面不改色,手持酒杯。店里只剩下藤代和纯,店主也留意到气氛,回避到店后台里去。可能是因为在这个吧台前,见惯了男女之间的勾搭了吧。

“怎么说呢,还是跟平常那样。”

藤代把酒杯送到嘴边。

“哦。”纯微笑着,“这么回答好无趣哟。”纯把手穿过藤代的手腕,握住他的手背。

藤代的手上出了一些微汗。纯柔软的胸顶到了藤代的上胳膊。有一种野兽的味道和茉莉花的香味混合的感觉,刺激着藤代的鼻孔。

“小纯,你呢?”

“什么?”

纯调皮地笑。

“嗯,这个嘛……”

藤代迎合着纯的期待,装作一副苦恼的样子。

“我都四年没有做爱了。”

纯摇晃着装满透明液体的玻璃杯。

“可是,你是三年前结婚的,对吧?”

藤代感到这是比他想象中还要严重的状态。

“我自己也没有整理好自己的思绪。我从最初的地方开始讲吧,好吗?”

“当然。”

“我跟他是在大学二年级相遇的。那时候我是教育专业的学生,松尾是研究生。两年时间,什么都没有发生。可是,好像他先喜欢上了我。之后,我被男友劈腿,狠心抛弃,这个时期跟他交了很多心,不知不觉间,他绕着弯跟我告了白,我们就这样开始交往了。不过,性生活也只有半年的时间,结婚前的一年左右就没有了。”

“为什么还是想跟他走到一起呢?”

“因为他的声音很好听。那种我想一直听下去的声音。跟他在一起时不觉得累,还有就是他很讲情义吧。”

“很讲情义?”

“他虽然工作能力不是很强,才能并不是很突出,但是他对父母很孝顺,他借给朋友钱,朋友就拿着钱逃跑了。大概有一百万吧。身边的朋友都边哭边同情他,或者愤怒地四处找人。但是松尾却笑着说,那家伙真是个搞笑的人啊,然后就让这事儿过去了。我感觉他这种重情义的样子简直可以说是才能。可能我就是在这个时候觉得跟这个人在一起还不错的吧。”

“可是,没有性生活了。”

藤代轻轻挪开纯的手,端起杯子,把剩下的半杯酒喝干。

“嗯。”

纯用空开的手端起装了日本酒的酒壶,往藤代的玻璃杯里添酒。那深深的双眼皮里淡茶色的瞳孔晃动着,有些湿润。酒从玻璃杯中溢出来,弄湿了丝柏制的吧台。藤代的心跳开始加快,耳朵像是被篮球碰撞了一般,感觉有声音在鸣叫。贴在手臂上的胸部的触感,还有那甜甜的野兽香。一种早已忘却许久的感觉,开始在藤代的下半身蔓延。

“这种状态下结婚,你没有觉得不情愿吗?”

“那时候,我在潜意识里觉得,要过一辈子的话,比起收入和才能这些条件类的东西,还有更重要的东西存在。决定结婚时,他也刚开始在高中教书,也没有存款。为了举办婚礼,我们俩就拼命地工作,拼命地存钱……所以,婚礼那天真的非常开心。对对。婚礼的最后,他还给我准备了一个惊喜——求婚。他说‘之前一直没能正式跟你求婚……纯,你嫁给我吧’这样的话。我不经意哭了出来,松尾也跟着哭了。那时真心觉得我们非常幸福。”

吧台处依旧是两人独处的空间。一排排细竹筷、深银色的菜刀、擦得亮晶晶的铜水壶。通过丝柏的隔板可以看到吧台里被整理得秩序井然的工作间。店员们都在里面吧。连机器的声音都听不见。纯把刚才被藤代挪开的手,再次伸向了藤代的手背。又白又长的手指,缠入藤代的手指间。

“那时,我想起松尾第一次在我面前哭的时候。那是跟他第一次做爱,我坐到他身上时,他突然哭了起来。他说,虽然还没到高潮,但是从来没有人让他这么舒服过。他就像孩子一样哗啦啦地哭了起来。我的心,酸溜溜的,觉得他好可怜,好可爱。我拍拍他,紧紧地抱住他。我当时就想,我必须得一直陪在他身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