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第5/5页)
师父停了一下,戈特孟心想,也许师父是怕收不到他的学费吧!于是他连忙从袋里拿出小刀,割开缝线,把藏着的那个金币拿出来。倪克劳看了起初感到非常奇怪,之后却笑了,因为戈特孟正要把那个金币交给他。
“哦,你想到哪里去了?”师父笑道,“小伙子,不用啦,你把金币收起来。我只是告诉你,我们的同业是这样收学徒的。不过我既不是普通的师父,你也不是一般的学徒。普通来学的是从十三四岁学起,最多是十五岁,并且必须做下手和仆役。可是你已是个成人了,按年龄早就该是伙计,甚至是师父了。在我们这行里,从来还没见过蓄胡子的学徒,而且我也对你说过了,我是不收学徒的,何况你看来也不像是听候使唤与跑腿的那种人。”
戈特孟对师父每一句慎重的话,无不忧心如焚,他觉得他好像是在拷问他,像老师在教训学生似的。他有些不耐,高声地喊:“您为什么说这些话?难道您根本不想收我做学徒吗?”
师父无动于衷地又用原来的口气说:“我对你迫切的请求,已考虑过一小时了,你现在还得耐心听我说。我已看过你的图样了,它有缺点,但还不错。若非如此,我早就给你半个银币,打发你走了。我不愿再对这图样说更多的话,也不想对你说我想帮助你成为一个艺术家了,纵然你一定会成为艺术家也罢!你也不用再当学徒了,凡是没有学过或没有出师的学徒,在我们这一行里是不能当伙计与师父的。不过你还可以试试,如果你愿意,那你就在这里待一个时期好了,你可以在我这里学点东西。我们也不必谈什么义务与契约,你随时都可以走。不过,有一点,你不能在我这里弄坏雕刀,也不能糟蹋材料,否则你便不配做木雕师,你只有转业,这样你满意吗?”
“我非常感谢师父,”他喊道,“我现在已无家可归了,我会把这里当作外面的森林一样。我知道您不愿对我像学徒般呵叱和责备,然而承您收留,并且给我学习的机会,我已经衷心铭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