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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什么也用不着想,因为她根本不存在。”

“你们只是在塞尔尼阿巴斯找了个人给你们写信,替你们转寄邮件?”

“我有生以来从未到过多塞特。我的真名不叫福尔摩斯,也不是朱恩。”

“我知道了。我们又要回到罗斯和莉莉的名字上去了。”

“人们通常叫我罗西。但你说的也对。”

“简直胡说八道。”

她把我打量一番,然后低下了头。“我们那位虚构的母亲写给你的信,准确的措辞我记不得了,但是内容大概是这样的:亲爱的于尔菲先生,我已经把你的信转交给沃利亚密先生,他是我们这里的小学校长。接着说到交通信朋友在法国和美国已经过时。还有她的两个女儿不常给她写信。对吗?”

现在我开始招架不住了。像往常一样,坚实的地面在几秒钟之内顿时变成了流沙。

她说:“对不起。有一种东西叫作通用邮戳。信在这里写出来,打上英国邮戳,然后……”她做了个盖邮戳的姿势,“现在你能相信我吗?”

我拼命回顾过去:如果他们拆开了我寄出去的信,那么……

“人家寄给我的信,你们也拆开来看吗?”

“情况恐怕就是如此。”

“那么你们知道……”

“知道什么呢?”

“我的澳大利亚朋友。”

她双肩微微动了一下,她当然知道她的情况。但是凭某种直觉,我知道她其实并不知道,这一回她中了我的计了。

“你既然知道,那就说给我听听。”

“告诉你什么呢?”

“说说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你和她有过一段风流韵事。”

“还有呢?”她又做了个含意不明确的姿势。“既然你看过我的全部信件,你应该知道一切。”

“当然。”

“你知道我在学期中其实和她在雅典见过面?”

她一下子露了馅,不知道自己在哪一方面受到了攻击。她神色犹豫,尴尬一笑,没有说话。她母亲寄给我的信就随便放在我的书桌上,迪米特里艾兹或者其他什么人随时可以溜进去偷看。但是安·泰勒的信及其内容我倒是收藏得很严密,锁在一只箱子里。

“我们的确知道一切,尼古拉斯。”

“拿出证据来。我有没有在雅典跟她见过面?”

“你心里完全明白,你没有跟她见过面。”

她还没来得及动,我已经给了她一巴掌。我悠着劲,不是很用力,只让她感到痛。但是她深受震惊,缓慢地用手去抚脸颊。

“你为什么打我?”

“如果你不说实话,看我揍扁你狗娘养的。我的全部信件都被打开过吗?”

她神色犹豫,仍然用手捂着脸颊。后来她承认了。

“只开……那些看样子跟我们有关的。”

“可惜啊。你们应该干得更彻底些。”她没说话。“如果你们都开,你们就知道我的确在雅典跟那个可怜的姑娘见过面。”

“我不明白——”

“为了你的妹妹,我曾好心劝她走出我的生活。”朱恩此时显得很惊慌,茫然不知所措,不知道我接下去还要说什么。“两三个星期之后,她不仅走出了我的生活,也走出了她自己的生活。她自杀了。”我停顿了一下,“现在你应该明白,你们在布拉尼开的玩笑和放的烟火,代价是多么高昂了吧。”

她凝视着我,起初我以为她已经相信我了,但她把目光移开了。

“请你不要玩莫里斯的那一套把戏。”

我抓住她的双臂摇她:“我不是在玩把戏,你这笨头笨脑的小傻瓜!她真的自杀了。”

她开始相信我的话,但仍然装成不相信:“但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我放开她的手臂。“因为这件事使我很难过。”

“但是人不会仅仅因为……而自杀。”

“我认为有些人对待生命的态度,比你们所能想象的要认真得多。”

沉默。她带几分天真且胆怯地说。

“她……爱你吗?”

我不知该怎么回答:“我想公平行事,也许太公平了。如果你们没有取消那个周末的活动,我会通过写信把一切事情搞定。没有当面把……告诉她,是有点对不起人家。”我耸耸肩。

“你把朱莉的情况告诉她了吗?”

我从她说话的声音中觉察到了真正的忧虑。

“你不用担心。骨灰是不会泄露秘密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她低着头,“她……觉得难以接受?”

“表现上看不出来。如果我意识到……我只是想对她说实话,让她不必再等我。”

又是一阵沉默。她压低嗓音说:“如果真是这样,我无法想象你怎么能……让我们像这样继续下去。”

“因为我对你的妹妹爱得很痴迷。”

“但是莫里斯曾经警告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