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第2/5页)
“所以说,你们的种族在改善。”
“很明显。再过一个世纪,我们的智商平均值将达到115。”
“然而我们的智商值呢,按照目前的进度情况看,将下降到85。不断发展的医疗条件——让一些先天性缺陷延续。这种情况只会让未来更可能出现独裁者。”想到这一天大的笑话,威尔大笑起来。沉默一会儿后,威尔问:“宗教和道德家怎么看待人工授精呢?”
“早期,”维贾雅说道,“有很多道德卫士反驳的声音。但如今,人工授精技术的优势很明显,大多数夫妇认为:与其盲目复制男方家族的缺陷和怪癖,抓住生更优秀的宝宝的机会显得更道德一些。同时,神学家们又得忙啦,他们已经从轮回和因果报应的角度,让人工授精技术站住了脚。虔诚的父亲,想到自己能让妻子有机会改变孩子的命运并产生更优质的后辈,他们也很欣慰。”
“改变命运?”
“因为这些孩子携带更优秀的基因库里的遗传物质。更优秀的基因也就意味着更好的命运。我们这儿有个优秀基因中央库。这些优秀的基因对应各类体质和性情。你们那种环境下,大多数人的遗传从来都没有得到公平的机会。我们这儿则有。很意外的是,我们的族谱和人体测量记录可以追溯至19世纪70年代。所以,你看,我们并不完全是盲目的。比如,我们知道,戈宾德·辛格的外婆是一位很有天赋的灵媒,一直活到九十六岁。”
“你看,”珊达说,“我们家还有可能出一位‘世纪千里眼’呢。”婴儿又嗝奶啦,珊达笑起来,“神谕——通常,会很神秘。”珊达转向维贾雅,“如果你想准时吃午饭,就最好能搭把手。罗摩这儿,我至少还有十分钟脱不开身。”
维贾雅站起来,一手搭在珊达的肩膀上,另一只手则轻轻抚摸着婴儿的棕色脊背。
珊达俯身,面颊贴着婴儿的前额。“是爸爸,”她轻轻地说,“好爸爸,好,好……”
维贾雅最后拍了一下,然后站起身来。“你也许奇怪,”他对威尔说,“我们为什么可以和当地的动物相处得这么好。我来告诉你。”他举起手,“鹦哥。鹦哥。”那只大鸟儿很小心地从维贾雅的肩膀跳到他伸直的食指上。“鹦哥是只好鸟,” 维贾雅念诵道,“鹦哥是只很好的鸟。” 他把手的高度降低,直到鸟的身体和小孩的身体可以接触。随后,他缓慢地来回移动手指,让鸟的羽毛和小孩棕色的肌肤相互摩擦。“鹦哥是只好鸟,” 维贾雅重复道,“一只好鸟。”
鹦哥连续低声快乐地咕咕叫着,然后从站立在维贾雅手指头的位置向前倾身,轻轻地咬着婴儿纤小的耳垂。
“多好的一只鸟,”珊达低声说,念诵着同样的话,“多好的一只鸟。”
“这是安德鲁医生的想法,” 维贾雅说道,“当时他是皇家海军墨兰波斯号上的自然学家,来自新几内亚北部的一个部落,是新石器时代人。但是和你们基督徒以及我们佛教徒一样,他们相信爱。但和你我不同的是,他们发明了一些很实际的途径让信仰成真。这也是他们最快乐的发现。给婴儿喂奶的时候轻抚他,婴儿的欢乐会翻倍。接着,让他吸奶并同时抚摸他的时候,给婴儿介绍你希望他爱的动物或人。让婴儿的身体和他们摩擦,让婴儿和所爱的对象之间有温暖的身体接触。同时,不断地重复一些字眼,诸如‘好’。起初,婴儿只能听懂你的声调。渐渐地,婴儿到了学说话的阶段,就能明白所有的意思。食物、轻抚、接触、‘好’,构成了爱。爱则等于快乐,爱等于满足。”
“纯粹的巴甫洛夫。”
“基于目的纯粹的巴甫洛夫。友谊、信任和怜爱的巴甫洛夫。而你们更喜欢用巴甫洛夫洗脑,卖香烟、伏特加,宣扬爱国主义。让独裁者、将军和大亨受益的巴甫洛夫。”
这时候,黄色的米克斯犬也不愿被孤零零地冷落在一旁,它加入进来,肆意地舔着一切活动范围内想舔的对象——珊达的胳膊、维贾雅的手、鹦鹉的爪子和婴儿的背部。珊达把狗拉得更近些,让婴儿的肌肤在狗的身体侧面的茸毛上摩擦。
“它是一只很好的狗,”珊达说,“托比狗,好狗,好狗,托比。”
威尔笑道:“我能加入吗?”
“我也正要这样建议呢,”珊达回答道,“还担心你会介意,觉得有损尊严。”
“你可以站到我这儿,” 维贾雅说道,“我必须去看看午餐了。”
维贾雅朝通向厨房的那道门走过去,鹦鹉还站在他的肩膀上。威尔抬高他的椅子,身体前倾,开始抚摸婴儿娇小的身体。
“这是另一个男人,”珊达低声说,“一个好人,孩子。一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