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危机(第3/5页)

得到妻子的警告后,库普迅速采取行动反驳马斯特斯和约翰逊的这本书。“我打电话给好朋友提摩西·约翰逊,他是美国广播公司的医疗编辑。我向他说明了这个情况,他让我上了《早安美国》[5]。”库普提到了他抨击马斯特斯和约翰逊作品的那个网络电视节目。“我告诉人们我在这本书读到的,以及我听到关于这本书的一切都是错误的。我无法相信居然有人会犯这么离谱的错误。”

这本书引起的公众反应迅速危及马斯特斯和约翰逊的名声。作为同一系列的第二本主要书籍,约翰逊在跟科罗德尼和马斯特斯合写的过程中只参与了很少的一部分。她完全没有通过任何有意义的形式参与到这一研究中。相反,她出去旅游了,只是把自己的名字借给了公司。她无法像以前那样依靠马斯特斯来审核所有的论断并保证其在医学上和科学上都有充足的依据。她让科罗德尼来做这个工作,如果出了任何差错,就正好怪在他头上。那时,科罗德尼这位曾经拥有该研究所确定继承权的医生已经离开并开始了自己的事业。然而,他们依然保持着合作关系,马斯特斯和弗吉尼亚·约翰逊一样都依赖着科罗德尼的写作技巧。在解释于《危机》一书中的角色时,弗吉尼亚把自己描述成合作者的俘虏,就算知道接下来会到来的厄运也束手无策。“那不是我们的作品——我的意思是,那是鲍勃写的。”弗吉尼亚几年后回忆称,急着撇清自己。“我实在太疲于争论了……我退出不干了,根本没有看到最后的版本。我又能怎么办呢?”

约翰逊从来都很注意自己的公众形象,她把他们灾难性的《危机》媒体发布会归咎于科罗德尼。她和马斯特斯希望能够重现他们早年的成功,当时科学作者们都在研讨会似的圆桌周围尊敬地倾听他们的发现。完全不同于一个礼貌的接待会,科罗德尼批准了一个在纽约宾馆的舞厅里召开的全方位记者招待会,在那里他们面对的是一群随时准备狠咬一口的媒体鲨鱼。“我们面前那些电视记者扛着摄像机挡住了平面媒体记者,他们开始内讧、抢夺地盘,等等。”科罗德尼也吓坏了。“谁的声音都听不见,因为有300名记者挤在房间里,一个比一个吵得响,还发出尖叫。”他回忆说,“一个人在大喊,‘比尔,你到底收了多少钱来推销这种东西?’这简直不可思议。”

聚光灯打在约翰逊脸上,她被这本书只是出于商业原因而写的说法激怒了。她谴责了政府对艾滋病杀手的缓慢反应。“需要采取强有力的立场来反转政府这些年的无动于衷。”她恳切地说。然而,失去了往日的那种精确和泰然自若,马斯特斯和约翰逊话语中的理论缺陷和新书里的漏洞同样一览无余。“我们意在快速,要把这个信息马上传达给公众。”马斯特斯解释道,并没有为违背了自己长期遵循的方法论找借口。这本书里的部分数据是建立在一个对800名亚特兰大、纽约、洛杉矶和圣路易斯的两性人群研究基础上的,这些数据在该书出版前几个月才刚刚获得。考虑到艾滋病对公共健康影响的急迫性,马斯特斯说他不想再等“哪怕是一年”,才能让他们的工作发表于行业杂志上接受评议。他们最大的断言——艾滋病毒在异性恋之间“非常猖獗”——显得尤其缺乏支持。记者一直要求他们提供证据,但是马斯特斯什么也没有。

“我认为是这样。”马斯特斯声称,好像只要有他的话就足够了。

在媒体发布会上被问及同一个问题时,约翰逊给出了同样无法让人满意的回答。

“我不确定是不是我们自己选择的‘猖獗’这个词。”她掩饰地说,仿佛她一开始并不知道第7页那个挑衅的词语存在一样。

紧接着马斯特斯和约翰逊的这场媒体冲突,美国艾滋病研究基金会主席马蒂尔德·克里姆和其他健康专家在曼哈顿组织了另一场充满火药味的记者招待会,对这本离经叛道的新书进行了谴责。克里姆,一名研究科学家和富有的纽约电影制作人的妻子,像个女学究一样痛斥马斯特斯和约翰逊。“马斯特斯和约翰逊——这两个在我们国家家喻户晓的人——关于艾滋病传播的‘恐怖事件的罗列’,除了加剧毫无意义的歇斯底里之外没有任何用处。”纽约市公共卫生委员斯蒂芬·约瑟夫医生对此表示赞同,也对这本书进行了批评:“在他们的数据中我看不到任何东西可以让人做出他们所做的关于一般传播和强制测试的扫荡式的言论。”

在书中,马斯特斯、约翰逊和科罗德尼呼吁为怀孕妇女、年龄在15岁至60岁之间被医院接纳的人、被定罪的妓女以及所有申请结婚证的情侣做常规的艾滋病测试。他们相信这些测试是防止艾滋病传播的合理保护措施。然而,约瑟夫和其他政府官员大体上都反对强制性测试。不像其他传染病发作时会有常规的通告,同性恋群体里许多人认为广泛传播的通告会侵犯未出柜的同性恋艾滋病患者的隐私,并且只会阻挠他们控制病情的努力。尽管马斯特斯和约翰逊的书回应了兰迪·席尔兹的《世纪的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