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尼娜·法尼尼教皇治下发现的烧炭党人末次密会的详情(第7/10页)

“我想考验考验你,你居然通过了。”

听见这样一句话,年轻爵爷为了讨法尼娜的欢心,会放火把梵蒂冈烧了的。当天晚上,法兰西大使馆举行舞会。她跳了许久,几乎总是和他在一起。堂·里维欧沉醉在幸福里面了。必须防止他思索啊。

法尼娜有一天向他道:

“我父亲有时候脾气挺怪,今天早晨他辞掉了两个底下人。他们哭着来见我。一个求我把他安插到罗马总督你叔父那边;另一个在法兰西人手下当过炮兵,希望在圣·安吉城堡做事。”

年轻爵爷急忙道:

“我把两个人全用过来就是了。”

法尼娜高傲地回道:

“我这样求你来的?我照原来的话向你重复这两个可怜的人的请求。他们必须得到他们要求的事,别的事不相干。”

没有比这更难的事了。喀唐萨拉大人不是一个随随便便的人,他不清楚的人家里是不用的。在一种表面上充满了种种欢娱的生活当中,法尼娜被悔恨折磨着,非常痛苦。进展的缓慢把她烦死了。父亲的经纪人给她弄到了钱。她好不好逃出父亲的家,跑到洛马涅,试一下让她的情人越狱?这种想法尽管荒谬,她却打算付诸实行。就在她跃跃欲试的时候,上天可怜她了。

堂·里维欧向她道:

“米西芮里一帮烧炭党人,要解到罗马来了,除非是判决死刑之后,在洛马涅执行,才不来。这是我叔父今天黄昏奉到的教皇旨意。罗马只有你我晓得这个秘密。你满意了吧?”

法尼娜回答:

“你变成大人了,拿你的画像送我吧。”

米西芮里应当来到罗马的前一天,法尼娜找了一个借口去齐塔·喀司太拉纳。从洛马涅递解到罗马的烧炭党人,就被押在这个城的监狱过夜。早晨米西芮里走出监狱的时候,她看见他了:他戴着锁链,一个人待在一辆两轮车上。她觉得他脸色苍白,但是,一点也不颓丧。一个老妇人扔给他一捧紫罗兰,米西芮里微笑着谢她。

法尼娜看见她的情人,她的思想似乎全部换成了新的。她有了新的勇气。许久以前,她曾经为喀芮院长谋到过一个好位置。她的情人要关在圣·安吉堡,而院长就是城堡的神甫。她请这位善良的教士做她的忏悔教士。做一位郡主、总督的侄媳妇的忏悔教士,在罗马不是一件小事。

佛尔里烧炭党人的讼案并不延宕。极右派不能够阻止他们来罗马,为了报复起见,就让承审的委员会由最有野心的教廷官员组成。委员会的主席是公安大臣。

镇压烧炭党人,律有明文。佛尔里的烧炭党人不可能保存任何希望。但是他们并不因而就不运用一切可能的计谋,卫护他们的生命。对他们的审判不单是判决死刑,有几个人还赞成使用残酷的刑罚,像把手剁下来等等。公安大臣已经把官做到头了(因为他卸任下来,只有红衣主教可做),所以决不需要什么把手剁下来的刑罚。他带判决书去见教皇,把死刑全部减成几年监禁。只有彼耶特卢·米西芮里例外。公安大臣把这年轻人看成一个热衷革命的危险分子,而且我们先前说过,他杀死过两个宪兵,早就判处死刑了。公安大臣朝见教皇回来没有多久,法尼娜就晓得了判决书和减刑的内容。

第二天,将近半夜的时候,喀唐萨拉大人回府,不见他的随身听差来。大臣诧异之下,摁了几次铃,最后出现一个糊里糊涂的老听差。大臣不耐烦了,决定自己脱衣服。他锁住门。天气很热,他脱掉衣服,卷在一起,朝一张椅子丢了过去。他使大了力气,衣服丢过椅子,打到窗户的纱帘,纱帘后显出一个男子的形体。大臣赶快奔向床,抓起一支手枪。就在他回到窗边的时候,一个年纪很轻的男子,穿着他佣人的制服,端着手枪,走到他面前。大臣一看情形不好,就拿手枪凑近眼睛,准备开枪。年轻人向他笑道:

“怎么!大人,你不认识法尼娜·法尼尼啦?”

大臣发怒道:

“什么意思,要这样恶作剧?”

年轻女孩子道:

“让我们冷静下来谈谈吧。首先,你的手枪就没有子弹。”

大臣吃惊了。弄清楚这是事实,他从背心口袋抽出了一把匕首。

法尼娜做出一种神气十足、妩媚可爱的模样向他道:

“让我们坐下吧,大人。”

于是她安安静静地坐到一张安乐椅上。

大臣道:

“至少,就只你一个人吧?”

法尼娜喊道:

“绝对只我一个人,我向你发誓!”

这是大臣所要仔细证实的:他兜着屋子走了一圈,四处张望,然后,他坐在一张椅子上,离法尼娜三步远。

法尼娜露出一种温和、安静的模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