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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第二批、第三批出发了,其中还有三年间屡次大胆闯入别人家里作案并向受害人教导防范心理,人称“说教强盗”的长期徒刑犯人。

因抢劫致死罪被判无期徒刑关押的佐久间清太郎也被转到秋田刑务所。他曾在青森刑务所从单人牢房里逃走,又有过两次打开手铐的经历,因此在移监的犯人中是最需要警惕的囚犯。

关于他的移监方法,小菅、秋田两家刑务所经过协商,最后决定这次包括佐久间在内的囚犯人数减少到以前的二分之一,特地由与他接触过的专职看守长浦田进和两名看守跟随。

11月底,佐久间戴着手铐和最后一批移监犯人一起被押送到上野站,乘上客车。他被安排在远离其他犯人的窗边座位上,看守长浦田进坐在他的面前,看守坐在他的边上和斜对面。窗帘放下。列车驶离了上野站。

列车驶过宇都宫站不久,浦田看见佐久间将一只手肘支在窗沿上托着下颌闭着眼睛。浦田瞪大眼睛凝视着。戴着手铐的佐久间是一副按理说不可能做到的姿势。浦田吃惊地看他的手腕,他的一只手垂在膝盖间,手铐居然被打开了。浦田和其他看守一直注视着佐久间,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把手铐打开了。浦田深为愕然。

两名看守大惊失色,站起身来,说道:“给他戴上手铐,绑上吧。”

“佐久间,老老实实地让我铐上!”浦田制止看守,说道。

佐久间睁开眼睛,将一只手从窗沿上放下,伸进手铐里。

“我只是手累了才解开一下呀!让看守长先生受累了,我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他说道,把脑袋靠在车壁上,又闭上了眼睛。

浦田重新领悟到佐久间是个具有神秘能力的人。心想,以前他两次打开过手铐,从单人牢房里逃跑,对他来说是完全有可能的。

佐久间不久开始传出呼噜声。浦田他们继续监视着他,片刻也不敢合眼。

翌晨,列车到达秋田,犯人们从便门走出围墙外。押送卡车在那里等候着,等他们坐上车,很快驶入被一丈二尺(13)高的砖墙包围着的刑务所里。

12月8日,由于日本偷袭珍珠港,太平洋战争爆发。各刑务所将此消息向犯人们传达,捷报频传,刑务所内洋溢着明朗的气氛。

可是,在秋田刑务所,刑务所所长以下的看守们的脸上,苦恼的神色却越来越明显。

秋田刑务所于1878年作为秋田县监狱署设立以后,先后遭遇建筑物火灾、迁移等,到1912年3月才完成了现代化监狱的改造。在两万一千余坪的占地面积上用砖建造起一千八百三十坪的监舍和一千七百坪配套建筑,是一所规模很大的监狱。1922年,由于监狱官制改革,改称为秋田刑务所。因为具备作为刑务所的完善功能,所以以1919年废弃的北海道桦户监狱转来的犯人为主收监重刑犯。建筑物用砖建造,房间用厚板搭建,铁栅栏比其他刑务所粗壮,对看守的培训也很正规。此后,随着其他刑务所的设备渐渐得到加强,重刑犯也被转到其他刑务所里。1935年以后,秋田刑务所开始只收监刑期八年以下的犯人。

在这样的刑务所里要接收竟达两百名不服管教的重刑犯,这是一个重大问题。“七七事变”(14)以来,看守的入伍、出征频繁,刑务所为了弥补减员而招募看守,但积极招募人员的军需工厂薪水很高,很少有人会想当薪水低廉的看守,因此只能录用体格差的人,看守的素质相当低下。

为了接收从小菅刑务所转来的犯人,秋田刑务所事先进行了慎重的讨论。转来的犯人大多有逃跑、抗命的危险,所以小菅刑务所将他们关押在单人牢房里,不允许他们在狱内参加劳动。但是,在秋田刑务所服刑的犯人全都是轻刑犯,他们参加在狱内工厂里的劳动。在这样的状况下,如果把新转来的重刑犯囚禁在单人牢房里不让他们劳动,这些轻刑犯肯定会对这种差别对待产生抵触情绪,因此规定让所有的犯人全部都出来参加劳动。但是让重刑犯与轻刑犯一起在相同的地点劳动,估计重刑犯会对短刑期服刑结束出狱的人感到羡慕,情绪会产生波动,因此给予照顾,将印刷工厂即第三工厂设为只有重刑犯参加的劳动场所。

只是,关于佐久间清太郎,绝大多数意见认为应该是个例外。考虑到他从青森刑务所的单人牢房里越狱的经历,让他去工厂劳动之类的事免谈。

据统计,逃跑事故最多发生在狱外劳动的时候,按顺序依次是狱内劳动场所、杂居牢房,从单人牢房里逃跑的现象极其罕见。对曾经成功越狱的佐久间来说,从工厂里逃跑理应是易如反掌的,很多人都主张应该在他与其他犯人之间划道界线。但第三工厂负责人、看守部长泷泽诚一却反对说,把佐久间一个人区别对待,会使他产生反抗心理,效果会适得其反。刑务所所长采纳了他的意见,同意让佐久间也参加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