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雪原中的猎手小屋(第7/9页)

我回到楼下,只见蓝思警长正对两名刚刚赶到的副警长发号施令。看见我来了,他问道:“他们马上去小屋拍照片,然后把尸体运走。这样行吗,大夫?”

“当然。你说了算。”

我们陪副警长一起,穿过树林,回到打猎小屋。雪开始融化了,不过雷德尔·赛克斯顿孤零零的脚印仍然非常明显。“你知道,大夫。”蓝思警长慢慢地说道,“我认为凶手有三个办法。”

对于这种话,我听得多了。不过,蓝思警长抛出推理时,一般都不无自豪。这次倒完全听不出来。“什么办法?”我问。

“凶手站在远处,把棍子扔过去,或用发射机射过去。”

“要知道,尸体可是在室内。”我指出,“退一万步说,凶手将棍子扔过来时,死者刚巧把头伸出了窗外。死后,他倒向室内。但即便如此,棍子也会落在室外的雪地上。而且,造成致命伤的,是棍子上的鲨鱼齿印部分。如果棍子远远扔过去了,怎么可能瞄得那么准,刚好齿印部分击中死者头部。”

“看来,你已经考虑过这种可能性了。”

“是的。”我承认。

“好吧,那说第二种可能性。凶手踩在赛克斯顿的脚印上,穿过雪地。离开时使用了同样的办法。”

我不情愿地摇摇头:“死者穿着新靴子,脚印上留下了清晰的花纹。我专门检查过,鞋底花纹丝毫没模糊。警长,那些脚印就是赛克斯顿留下的,没有第二个人踩过。而且,他进去了就没再出来。”

蓝思警长深吸一口气:“那好吧,大夫,只剩下第三种可能性了。赛克斯顿被第一个进入小屋的人杀死,在我们进屋前。”

“第一个进去的人是我父亲。”

“我知道。”蓝思警长说。

那之后,我们没再说话,静静地穿过慢慢融化的雪原,朝小屋走去。副警长干完手头的活儿,用担架运走了尸体。在离开前,其中一名副警长来到雪地上,拍脚印照片。

“我在地上发现了这玩意儿。”另一个副警长对蓝思警长示意道。

“这是什么?一根羽毛?”

“是的。”

蓝思警长咕哝道:“看起来不是新的。也许是上个猎鸭季留下的。”

“在我看来,更像是鸡毛。”副警长说,“也许有人用鸡毛做了根箭?”

“他又不是被箭杀死的。”警长咕哝道。他把羽毛收进口袋。

两个副警长都离开了,只剩我和警长时,我说:“我父亲没杀赛克斯顿。”

“我知道你的感受,大夫。如果换我,肯定也一样。我承认,他看起来似乎没有动机——”

“他不可能杀人。想想看,警长。那根棍子,也就是凶器,是怎么跑到凶案现场去的?它本来收藏在主屋,在赛克斯顿的玻璃柜里。不是死者带过去的。我们看着他走进小屋,右手扛枪,左手拿着三明治,没别的了。我已经证明他没离开过小屋,踩在自己的脚印上退出来也不可能—那会弄花原本的鞋底纹路。”

“该死,大夫,凶器是凶手自己带去的。这不难猜到。”

“当然,你说得没错,是凶手带去的。这也证明了我父亲的无辜。他不可能把棍子藏在衣服底下,跟我一起穿过树林,然后在众目睽睽下,走进小屋。如果那样,我们不可能注意不到。”

蓝思警长明显松了口气:“当然,大夫。你说得没错。肯定不是他。”

“另外,如果赛克斯顿在我们走近小屋时还活着,他不可能错过那头鹿。他没开枪的原因就是,当时已经死了。”

“不过,这样一来,还剩下什么解释?”

“我不知道。”我老实说道。

“也许是鸟干的!这也能解释羽毛的来源。要不然,就是凶手绑着翅膀飞过雪地!听起来怎么样,大夫?”

“可能性不大。”我轻声道。我们离开小屋,朝主屋走去。

“不过,刚刚我说过,棍子不可能藏在衣服下,也许还有另外一层意思。”我说,“凶手带着棍子,怎么靠近死者?雷德尔·赛克斯顿肯定能意识到凶手的意图,为什么不反抗?”

“凶手肯定想办法,把棍子藏了起来。”

我打了个响指:“藏在猎枪套里!”

“比尔·翠西那种!”

我们回去时,刚好看到比尔·翠西把猎枪和枪套放回车上。蓝思警长回去拿上棍子,想装进枪套,但没成功。猎枪放在里面,枪套里没剩多大地方。哪怕把猎枪取出来,棍子可以勉强塞进去,但枪套也会鼓出一坨。

“我打猎的时候根本就没带枪套!”翠西坚持道,“只带了猎枪!如果你们想栽赃在我头上,真是疯了!”

“我们没想栽赃在你头上,比尔。”我坚持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