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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原辩护人答道:“不好。我们不想靠那种手段争取同情。”
佐佐木警官有点扫兴。庄田警官笑了起来。
“明白了。我什么时候出庭?”
“估计在开庭后的第二天吧。”
“佐佐木警官,你不是原本就打算去旁听的吗?所以不要愁眉苦脸了。”
受到了庄田警官的嘲弄,佐佐木警官只得叹了口气。随即,她的表情又严肃了起来:“可是……呃,我要说森内老师的事。”
她的眼睛里透出担心的眼神,好像在说:你们都没事吧?
“听说森内老师曾一度有过生命危险,是吧?”
凉子瞟了一眼神原和彦,只见他不动声色,保持一脸严肃。
“听说手术很成功,正在慢慢恢复。”凉子说。
“那就好。大家都受惊了吧。怎么会出这样的事来呢?”
“呃……”佐佐木吾郎插话道,“佐佐木警官,这事……”
“怎么了?”
“和校内审判有关系,所以我们不便多说。”
“啊呀。”佐佐木警官瞪起了眼睛。庄田警官也很吃惊。
“是这样啊?那就没话可说了。”
大家齐声说了句“谢谢”后走出了少年课。凉子回头一看,发现两位警官正在交头接耳。庄田警官似乎在打听着什么,也许是森内老师的事吧。这副模样挺别扭的。
“啊……明天,就在明天了。”野田健一念叨着,也不知是因为斗志昂扬,还是想临阵退缩。神原和彦和佐佐木吾郎都笑了起来,凉子的心情也变得舒畅起来。
回家后,凉子根据陈述书开始列出提问清单,不一会儿,家里的电话响了起来。
凉子心不在焉地拿起电话听筒,才说了声“这里是藤野家”,就听见电话里传来刺耳的声音:“你是藤野凉子?现在马上来一下!”
谁呀?
哦,是三宅未来,树理的母亲。
“出什么事了吗?”
凉子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果然是这样?该来的终于来了。明天就要开庭,树理终于害怕了,决定撤回陈述书,退出校内审判。真是这样的吗?
“别啰唆了。”树理的母亲情绪激动,“树理说要上你们的法庭,说是要当证人!”
凉子不由得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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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子被领进三宅树理的房间,今天还是第一次。
我要和藤野同学单独交谈——树理在白板上写下这句话后,母亲的眼睛里便噙满了泪水。可树理都没有多看她母亲一眼。
树理的房间是和预想中一模一样的少女房间。可爱的洋娃娃、流行的石版画,粉红色的窗帘缀着白色的流苏。
三宅树理原来是这样一个女孩。
看着眼前令人眼花缭乱的装饰,仍然沉浸在惊奇之中的凉子变得相当兴奋,也许连血压都升高了吧。
凉子背靠房门站着。树理手提白板,走到靠墙的书架边,打开了音响的开关。
她播的是歌剧。管弦乐的伴奏响起,一个男歌手亮开歌喉放声高唱。树理侧脸朝着凉子,注视着音响,对凉子招了招手。
凉子走过去后,树理低声说:“我还,不想让,妈妈,知道。”
“哦,所以要放音乐……”说到这里,凉子的思维才刚刚追上她的嘴巴。
三宅树理会说话了。
凉子屏住呼吸,扑向树理,扳过她的身子,让她面对着自己。树理扭动着不断反抗,将凉子拉到窗户跟前。两名少女蜷缩在窗户底下,仿佛在躲避窗外漫天飞舞的吃人怪物。
“你能说话了?可以发声了?”凉子低声问道。
树理点了点头:“还,说不好。”
她的声音有点沙哑,才说了一句话就痛苦地咳嗽起来。
“不要勉强,慢慢来。你已经好长时间没有使用声带了。”凉子握住了树理的手,“太好了……”
凉子真是这么想的。无论对树理有怎样的看法,也不管树理是什么样的人,此时此刻都没有关系了。
树理又能说话了,真是太好了。
“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能说话的?”
“今天,午后。”
树理拿起白板,飞快地在上面写道:哭了,出声了。
凉子看着歪歪扭扭的字迹,低声问:“为什么要哭?”
树理擦掉了白板上的字迹,握着笔犹豫片刻,随后又像等不及似的将白板放在地板上,站起身拉开了书桌的抽屉,从下面抽出了一叠物品。
“你看。”
是一束书信和明信片,还有一些背后写着字的小广告。
“我可以看吗?”
树理点了点头。凉子控制住颤抖的手,一件件翻看起来。
内容其实差不多,都是针对树理的谩骂。“骗子”“粉刺鬼去死”“你影响了城东三中的声誉,我上不了好高中要你负责”“该判有罪的是你”……
几乎都是初中生的笔迹,其中也有一封大人写的书信。这封信很厚,语句严厉,充满了说教的味道:你这样散布谎言,总有一天会成为真正的罪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