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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过分。”
有的有邮戳,有的没有。那些写在小广告背后的,估计是写的人直接塞进三宅家的邮箱的。
“妈妈,藏起来了。”
“是吗?”
树理的眼睛红红的,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今天,发现的。”
这些东西藏着干吗?直接扔掉不就行了?凉子不由得生起气来。树理的妈妈也许想留作证据,以后可以控告什么人吧。
“是看到这些才哭的吧?”
哭了很久吧,三宅同学?
“如果逃避,”树理用沙哑的声音说,“就真的,成,骗子了。所以我要出庭作证。我要,说给,大家听。我也看到了……”
三宅树理说得很辛苦,气喘吁吁,断断续续。
“我害怕,所以没敢说。可是,我也在,在现场。真的,在的。真的,看见了。”
她的意思是,她的证言不是传闻。
她真的在现场,真的看到了。这样的告白给了凉子很大的打击,动摇了凉子的心。
凉子明白了一件事。作为检察官,其实她早该明白的。
三宅树理也想证明自己的清白。在这一点上,三宅树理和大出俊次、森内老师一样,她要证明自己没有撒谎。
从一开始,三宅树理不仅被传为举报信的寄信人,还被认为是在撒谎。
于是,她便成了编造荒唐的举报信的骗子三宅树理。
从来没人给过她一个机会,让她能抗辩:我没有撒谎。
而这句抗辩,正应该在校内审判时说出来。
“我能够出声了,所以,我要,自己来说。”
望着极力出声说话的三宅树理,藤野凉子重重地点了点头。
“是啊。就这么办。”
“可是……”树理的声音变小了,“藤野同学,你并不,相信我,是吧?”她终于抬起了眼帘,看着凉子的眼睛,“你,一次也没,说过,相信我。”
凉子觉得体内的血液开始倒流。冷血从她的心头流出去。热血正在注入。
是啊,我一次也没说过。三宅同学,我相信你。我相信举报信上的内容是真的。这样的话,我一次也没说过。
“对不起。”这句话也如同流出去的冷血,从凉子嘴里自然地说了出来,“我其实缺乏自信……”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这种心情该如何表达呢?怎么说才能让树理明白呢?
“三宅同学,你认为你是如何恢复说话能力的?”
树理吃惊地眯起了眼睛。一行泪水从她眼中夺眶而出。
凉子抓起散落着的信件和小广告,紧紧地攥住。
“是因为被他们片面非难后,感到难受、伤痛、愤慨的缘故。因为你想用自己的声音,来证明自己没有撒谎。”
我认为就是这样,并坚信这一点。
“我能感受你的心情。刚开始,我也犹豫过,为自己能否做好检察官而担心。但随着准备工作的深入,我考虑了很多问题,听到了各种各样的说法,所以我才明白……”
明白自己的立场。明白自己应该关注的地方。
真相或许存在于从未想到过的地方,必须努力探明。
“我是校内审判的检察官,请相信我。”
音响中传来的音乐,已经变成了美妙的女高音独唱。
树理开始抽泣,声音很粗重,仿佛能与身体产生共振。这就对了。为了将恐惧、愤怒和绝望赶出身体,声音回到了树理身上。
当漫长的沉默打破时,谁能够接受树理的悲鸣?又有谁会去做这件从来没有人做过的事?
是我——藤野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