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又是T(第2/4页)

“除了桨什么也没有。”

警官迅速对那名叫比尔的人说:“带几个人去检查莱因的住地。特别检查系船处和周围地面,寻找脚印。找遍那里的每一英寸,看你们能否弄清那家伙到达那儿之前的行踪。”

埃勒里叹息着。他四周的人群中起了一阵骚动。命令一个接一个地发布,警探们从船边爬了下去。沃恩大步四处走动,亚德利教授倚靠在无线电操作员小室的门上——小室上方赫然耸现着天线杆和斯蒂芬·梅加拉的尸体。地方检察官艾萨姆俯身在栏杆上,脸色发青。一条小摩托艇载着坦普尔医生急驶而来,医生看起来非常吃惊;在布雷德伍德的码头上是一群小小的男人身影——从白色的裙子看,也有女人。

随即是一小阵安静。警官走到埃勒里跟教授站的地方,肘倚着门,把一支香烟插进口里,深思地抬头看着那僵硬的尸体。

“怎么样,先生们?”他说,“你们觉得怎样?”

“糟透了,”教授嘟囔说,“一个疯狂的噩梦。又是T。”

埃勒里冷不防吃了一惊。果然。在他情绪不安的状态中,他完全忽略了那桅杆作为在十字架上的意义。桅杆的立柱和顶端的水平杆(从那儿天线被接到小室屋顶另一面的对应杆子上)非常像一个细长的钢的字母T……他现在第一次注意到,有两个男人在被钉上十字架的尸体后面的屋顶上。一个他认出是鲁姆森医生,法医;另一个他从未见过——一个黑黑瘦瘦的老人,脸上的神情就像他四周的大海一样深不可测。

“一会儿他们就要把尸体弄下来,”警官说,“上面那个老家伙是海员——绳结专家。我要他在我们把尸体放下之前看看那捆索……罗林斯,你看怎么样?”他朝那老人喊道。

那绳结专家摇摇头,直起身子。“没有水手曾经打过这种结,警官。像生手打得那样笨拙。还有,它们跟三个星期前你给我的晒衣绳上的结是同一种。”

“好!”警官兴高采烈地说,“把他弄下来,医生。”他转过身。“又用的晒衣绳——我猜想他不想浪费时间在船上找绳子。看来这不像是个老水手,你们知道。跟我们发现的用来把布雷德绑在图腾柱上的绳子上的结一个样。同样的结,同样的人。”

“未必是同样的结论,”埃勒里说,“但在其他方面你完全正确。事情的具体情况到底怎么样,警官?我知道斯威夫特船长遭到了袭击。”

“是的。那可怜的老笨蛋还昏迷着哩。也许他能告诉我们什么……过来,医生。”沃恩对坦普尔说,医生仍然站在旁边他的摩托艇上,犹豫着,似乎不知道是否要上游艇,“我们会需要你。”坦普尔点点头,从梯子上爬上来。

“老天爷。”他说,迷惑地凝视着尸体,走向无线电操作员小室。沃恩指着墙,坦普尔医生发现小室旁边有一个架梯,便爬了上去。

埃勒里对自己发出啧啧声;这悲剧使他丧魂失魄,以致没注意到甲板上那杂乱的血迹。血从梅加拉的船舱里大量流出、溅开,远至船尾通向无线电操作室顶的梯子……在顶上,坦普尔医生跟鲁姆森医生打了招呼,作了自我介绍,于是,两人在那老海员的协助下,开始执行那不愉快的放下尸体的任务。

“经过是这样的,”沃恩迅速地说,“尸体就像你现在看到的这样,是今天早晨我手下一个人从布雷德伍德码头看到的。我们赶到这儿时,发现斯威夫特船长像只老鸡一样被绑在他的船舱里,失去了知觉,脑后有一个血淋淋的很深的伤口。我们给他施行了急救,他现在正在休息。你可以看一看斯威夫特船长,医生!”他向坦普尔医生喊道,“你那儿一干完就去。”坦普尔点点头。警官继续说:“鲁姆森医生一到那儿就给老人做了些治疗。就我所知,没多少有用的证据,是个平淡无奇的故事。昨天晚上除了梅加拉和船长,没有其他人在船上。克罗萨克不知怎么到了莱因的地盘上,弄了那条原先系在系船处的划艇,划向海伦号。昨晚天很黑,游艇上唯一的灯光来自普通的锚泊灯。他登上船,打了船长的头,把他捆绑起来,然后偷偷进入梅加拉的船舱,杀了他。船舱里一团糟——就跟布雷德谋杀案中的夏季别墅一样。”

“当然了,什么地方有个血写的T吧?”埃勒里问。

“在梅加拉船舱的门上,”沃恩抓挠着他的白色下巴说,“当我静下心来思考时,它绝对难以置信。我一生中见过许多谋杀,但没有哪件像这样冷酷;别忘了,比如说,当我们调查一件克莫拉[6]谋杀案时,我们发现了奇异的雕刻!你可以进那个船舱,看看那儿是个什么样。也许你们不想去。它就像肉店的里间。他就在那地面上把梅加拉的头砍了,血多得足以溅到这儿把艇染红。”警官若有所思地补充说:“把梅加拉的尸体从船舱扛到那把梯子、再上到无线电操作室的顶上,想必是件费力的工作,但我想这一点不会难于把布雷德绑上图腾柱。克罗萨克必定是个体壮力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