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又是T(第3/4页)
“在我看来,”亚德利教授说,“他不可能没被溅上受害者的血迹,警官。你不认为可以顺着衣服上有血迹的人这一线索去查吗?”
“不行,”沃恩还没来得及回答,埃勒里便说,“这次犯罪,像谋杀克林和布雷德一样,都是事先计划好的。克罗萨克知道,他身上会溅到血,所以他在每件案子中都为自己准备了替换的衣服……这确实是最起码的事,教授。我倒想说,警官,你的线索会引向一个跛腿男人——拿着一个包裹或者一只小小的便宜的旅行包。他不可能会把备换的外套穿在他知道要染上血污的衣服里面。”
“我从没想到这个,”沃恩承认,“一个好意见。但我将照顾两头——我让我手下人沿线巡逻寻找克罗萨克。”他俯身越过舷侧,对一艘警艇上的一个人喊了声命令;那警艇立即就出发了。
这边尸体已经放了下来,鲁姆森医生跪在小室顶上天线杆的下面检查尸体。坦普尔医生几分钟前已经下来,在栏杆旁跟艾萨姆谈话,而后转向船尾。几分钟后他们都跟着,走向船长斯威夫特的船舱。
他们发现坦普尔医生正俯身查看老水手向前弯曲的身体。斯威夫特船长躺在一张睡铺上,闭着眼。他头发蓬乱的脑袋顶部凝结着干血。
“他正在苏醒过来,”医生说,“那儿的伤口砍得很深,比我受的伤严重。幸运的是他是个十分强健的老头;这本来很容易让他得脑震荡的。”
船长的船舱丝毫不乱;总而言之,凶手在这儿没遇到什么抵抗。埃勒里注意到,一把粗短的半自动手枪放在从睡铺伸手可及的桌子上。
“没有射击过,”沃恩说,观察着他注视的方向,“斯威夫特不曾有机会去抓它,我想。”
老人发出一声沉闷的干呕的呻吟,眼睑猛地拉开,露出黯淡无神的眼睛。他抬眼凝视了坦普尔医生一阵,然后把头慢慢转了个弧看看其他人。一阵迅速的痛苦的痉挛使他收缩起身子,从头到脚像条蛇一样抖动,他闭起了眼睛。当他再次把眼睛睁开时,那种无神消失了。
“别紧张,船长,”医生说,“头别动。我给你做了点小装饰。”他们注意到,伤口已经做了处理。坦普尔医生在药品橱里翻找到一卷绷带,没等任何人吩咐,便去裹扎那受伤的头,直到这老水手看上去像个战争中的伤兵。
“现在感觉还好吧,船长?”地方检察官艾萨姆热切地问。他喘着气,急于要跟老人讲话。
斯威夫特哼了声。“想来是。到底发生了什么?”
沃恩说:“梅加拉被谋杀了。”
船长眨眨眼,用舌头润湿他干燥的嘴唇。“轮到他了?”
“是的。我们要你说说你的经历,船长。”
“现在是第二天吗?”
没有人笑;大家明白他的意思。“是的,船长。”
斯威夫特船长抬头凝视船舱的天花板。“梅加拉先生和我,我们昨晚离开屋子,划船回海伦号。我能说的是,一切井井有条。我们聊了会儿天——梅加拉先生说了些有关事情平息之后可能航行去非洲的话。后来我们就各自去睡觉——梅加拉先生回他的舱,我回我的舱。但我像往常那样,先在甲板上转了转;船上没有人看守,我总喜欢安全牢靠。”
“你没发现有人藏在船上的形迹?”埃勒里问。
“没有,”船长阴郁地说,“但我没有十足的把握。凶手也可能躲藏在某个舱里或下面。”
“后来你们睡觉了,”艾萨姆鼓励地说,“那是什么时候,船长?”
“七击钟[7]。”
“十一点三十。”埃勒里低语。
“对。我睡觉睡得死,我无法告诉你们事情发生时具体是几点,但当时我发觉我正坐在睡铺上,屏息凝神,感到什么东西不对头。后来我听到一个人在睡铺旁沉重地喘气。我快速去抓桌上的枪,但没抓到。接着我眼里亮光一闪,什么东西猛烈击在我头上。这就是我目前所知道的情况。”
“够少的,”艾萨姆咕哝着,“你一眼也没看到打你的人是谁吗?”
船长小心翼翼地摇摇头。“一点也没瞧见。房间漆黑一团,当亮光照到我时,我的眼睛被晃花了。”
他们把斯威夫特船长留给坦普尔医生照料,回到甲板上来。埃勒里在深思;不止于此,他还在担忧。他似乎在搜索枯肠。最后他厌恶地放弃了努力。
他们发现鲁姆森医生在甲板桅杆下面等着他们。那绳结专家不见了。
“怎么样,医生?”沃恩问。
法医耸耸肩。“没什么惊人的。如果你记得三个月前我告诉你的关于布雷德尸体的情况,我就不必再说一个字了。”
“没有暴力的迹象,是吧?”
“颈下没有。脖颈以上——”他又耸耸肩,“就身份认定而言,非常清楚。刚才在这儿的坦普尔医生告诉我,梅加拉近来得了疝气。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