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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女佣可真不近人情啊。”典子气鼓鼓地说道。

“哦。”

但对于典子的感慨龙夫似乎并不十分赞同。

“不过呢,也可以有另外的理解啊。”

“怎么说?”

“譬如说,是阿沙子女士给她放的假。”

“怎么会这样?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顾不得那么多了吧,可以这样解释:将那个女佣带在身边,就可能被我们从她嘴里问出些什么来。”

“哦,对啊。”典子这时才想起这一层意思,“还有,将联络人指定为鸟取县的哥哥,也太远了些吧?”

“嗯,我也这么想,确实太远了。”

龙夫说完这句,像是在思考什么问题似的,呆呆地发起愣来。

一辆车身很大的巴士到站了。典子和龙夫上了这辆巴士。

“村谷老师将大老远的哥哥指定为联系人而不写自己的丈夫,是不是说明她对寻找丈夫亮吾已经死心了呢?”

在巴士的座位上坐下后,典子又接着刚才的话往下说。

“也许吧。至少说明目前是指望不上的。”龙夫说道。

“那个亮吾……到底去了哪里呢?”典子像是在向龙夫寻求答案似的问道。

“谁知道!你等等,我正在想这事呢。”

龙夫皱起了眉头,闭上眼睛。

“他为什么要失踪呢?”

“这个我也正想着呢。”

龙夫双手抱胸,摆出一副冥思苦想的架势。典子见他这么一本正经、装模作样,差点笑出声来。

这时,巴士降低了速度,开得慢吞吞的。随后,竟然停了下来。售票员下了车,吹起了响笛。

原来前方也来了一辆巴士,正在艰难地错车呢。

两辆巴士都紧挨道旁的商店屋檐一点点地挪动,车轮几乎要撞到店门口摆着的商品了。跟在巴士后面的出租车、自行车全都停了下来,大家都显得很不耐烦。售票员一个劲地吹着响笛,摆着手。

“真够呛啊。”典子看着窗外说道。

龙夫还在发呆。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拍了一下手掌。

“怎么了?”典子回过头问道。

“明白了!”

龙夫的目光很吓人。他正处在极度的兴奋之中。

“田仓是怎么被人杀死的,我明白了。”

由于龙夫突然兴奋起来,说他已明白了田仓是被人用什么样的方法杀害的,把典子吓了一大跳。

“这么说来,田仓还是被人杀害的了?”典子盯着龙夫的脸问道。

“是的,是他杀。”龙夫的回答干净利落。

由于典子本来也设想过田仓遇害是他杀的可能性大于自杀,因此对于他杀的说法并不感到十分意外,可现在见龙夫说得如此肯定,就不能不询问一下他的依据了。

“你所谓的‘方法’,又是怎样的呢?”典子问道。由于她的声音太大,引得邻座的一个学生转过头来直朝她看。

“殴打致死。”龙夫小声说道。

“啊?殴打?是被人揍死的?”典子凑近龙夫的脸问道。

巴士中的乘客频频扫视着他们两人。估计是把他们当作一对正在说悄悄话的小情人了。然而,眼下典子已经顾不上这些了。

“是的。不是被人勒死或砍死。可能的死法是被人从悬崖上推下去摔死或先被人打死后再被人推下去。并且,比较而言,后者的可能性又要超过前者。”

“根据呢?”

“你还记得在小田原警察署里看到的尸检报告吗?上面写着全身有三十多处创挫伤,对吧?头、脸、胸、背、腰、肘、足,几乎是全身没一块好肉了。我不是还问过,致命伤是什么吗?那位警部补回答说是长3.5公分、深0.5公分的挫伤,位于略靠前的头顶上。他说该伤引起头盖骨骨折,是当场毙命的。”

“哎哟,你记得真清楚啊。”

“我从小就擅长记数字。”龙夫得意地说道。

“行了,快往下说吧。”典子催促道。

“这是法医鉴定的结果,因此是不会错的。然而,警察、法医还有我们都以为该伤是在田仓从悬崖上摔下时头部撞到突出的岩石上造成的。”

“是啊。”

“可是,我们不是一起去看过那个悬崖了吗?那是个陡坡一般的悬崖。即便摔下去时撞到岩石,也不可能在靠近头顶的位置造成挫伤。要造成那样的挫伤,悬崖必须是垂直的,而坠崖之人必须在最后着地时,依然保持着头下脚上的倒栽葱姿势。”

典子听了,就闭上了眼睛。她在脑海里描绘出一个人从半空中坠落时的景象。随即她便认可了龙夫的说法。

“那么,他头顶上的那个致命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