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稣受难日 [1] 别相信任何人(第11/15页)

“没错,步行。今天是个好日子。骑上你的自行车也行,我们去踢足球。”

“我要和爸爸一队。”伊莎贝尔抢着说,“回来的路上,我们能在加油站的便利店买些奶油,这样回家的时候大家都能吃到十字面包了。”

“好极了。”鲍·约翰说,“听上去棒极了。”

“你知道吗,有些人居然不希望柏林墙被拆毁。”以斯帖说,“太奇怪了,不是吗?怎么会有人愿意被困在一堵墙内?”

“好吧,谢谢你们的款待,我该走了。”瑞秋放下马克杯。她的任务已经完成。瑞秋身体前倾,深吸了一口气。这沙发真矮,她能够自己站起来吗?看到她起身困难,罗兰永远是第一个上前搀扶的,罗布总是慢半拍。

“接下来的几小时您打算怎样度过?”罗兰问。

“会忙些琐事吧。”瑞秋回答。她其实会掰着指头算算到底挨过了多少时间。瑞秋对罗布伸出一只手。“能搭把手吗,亲爱的?”

罗布上前帮忙时,雅各拿着一只相框跌跌撞撞地走来。他把相框交给瑞秋,指着上面的人说:“是爸爸。”

“没错。”瑞秋夸道。一张罗布和珍妮的相片,那时的他们在南海岸露营度假。姐弟俩站在一顶帐篷前,罗布把手指放在珍妮头上假装兔耳朵。孩子们为什么总爱做这种事?

罗布走到他们身边,指着相片中的姐姐问:“她又是谁呢?”

“是珍妮姑姑。”雅各清晰地回答。

瑞秋瞬间忘记了呼吸。她从未听雅各喊过“珍妮姑姑”,即使在他还是个小婴儿时,她和罗布就会指着相片中的珍妮给他看。

“好聪明的孩子,”瑞秋摸了摸雅各的小脑袋,“珍妮姑姑会爱你的。”不过事实上,珍妮对小孩一向没什么热情。她更爱和罗布一起用乐高积木建筑城堡,而不愿玩洋娃娃。

雅各向奶奶投去一个不满的目光,好像他早就明白这一点。他转身走开,相框在他指尖摇晃。瑞秋搭在罗布手上,借着他的力气起身。

“非常感谢你,罗兰……”瑞秋窘迫地发现罗兰正表情僵硬地盯着地板,像在假装自己不在此处。

“对不起,”她向他们投来一个泪汪汪的微笑,“这是我第一次听雅各叫‘珍妮姑姑’。我不知道你要如何挺过这一天,瑞秋,每一年都不得不重温噩梦,我真不明白。我只希望自己能为你做些什么。”

“你可以别把我孙子带去纽约啊,”瑞秋想着,“你可以留在澳大利亚,再生个小宝宝。”可她只是微笑着礼貌地说:“谢谢你,甜心。我好得很呢。”

罗兰站起来。“我好想认识她,我的姐姐。我一直想要一个姐姐。”她的脸红润而柔软。瑞秋望向一边。她就是无法忍受,就是不愿看到罗兰软弱的样子。

“我相信她会爱你的。”瑞秋的语气敷衍无比,连她自己都听出来了。她赶紧尴尬地干咳几声。“好吧。我该走了。感谢你今日陪我去公园,这对我意义重大。我很期待周日能在你父母的家中再见你!”

瑞秋竭尽所能想在自己的语调中注入激情,可她看见罗兰已收拾好脸上的表情,又恢复了优雅大气的模样。

“真好。”她冷冷地回应,探身将嘴唇从瑞秋脸颊擦过,“我只是顺便一提,瑞秋。罗布说他让你带杏仁饼来,但你真的没必要那样麻烦。”

“一点也不麻烦,罗兰。”

瑞秋觉得自己听到了罗布的叹气声。

“这么说,威尔很快就要来了?”露西重重地靠在苔丝胳膊上,二人在门口目送费莉希蒂的出租车拐过街角,“像在演戏一样,恶毒的情妇刚下场,后悔的丈夫就上场了。”

“她其实不是什么恶毒的情妇,”苔丝说,“她说自己已经暗恋威尔好多年了。”

“看在老天的分上,”露西叹道,“你这傻姑娘。大海里有那么多鱼呢!她为何偏偏钟情你鱼钩上的?”

“也许因为他是条好鱼?”

“你说这话是不是代表原谅他了?”

“我不知道,不知道我能不能。我总觉得他选择我仅仅是因为利亚姆,勉强接受第二好的选择。”

想到要见威尔,苔丝的脑子就乱得不行。她会哭吗?大喊大叫?跌入他怀中?扇他一个耳光?给他一些十字面包?威尔爱极了十字面包,不过很显然他不配得到它。“别想从我这儿讨到面包,宝贝。”他可是威尔呀!苔丝无法想象自己对他端着架子的样子,尤其是利亚姆在场的时候。可他又不再是那个威尔,因为真实的威尔绝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他只是个陌生人。

苔丝的母亲在一旁观察女儿的样子。苔丝在等着她开口。

“亲爱的,你不会打算穿着这身邋遢的旧睡衣见他吧?我想你会好好梳个头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