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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星期五’,现在的问题是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呢?”我站在那儿看着它,认真思索起来。在纽约的时候,它常常连续好几个小时独自待在公寓里。除了偶尔出门散步,它并不需要,也不想要,甚至是不喜欢有人陪着。

可在这里呢?它已经试过用爪子扒着门跑出去了。如果我不在的时候,它把这地方弄得一团乱怎么办?除此之外,我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留给它当早餐的。

“好吧,听好了,”我拿起牵狗绳朝它晃了晃,“我可以将你一起带出去,不过你可不能胡闹。绝对不行。听清楚没有?”

“星期五”抬起下巴,露出夹在几层肥肉里的颈圈,意外地相当配合。也许它是害怕那只大鹅还会回来,也有可能,它只是盼着能够外出探险。具体如何,其实我也说不好。

“不准在租来的车里排便,不准威吓陌生人,也不准攻击其他狗。我们得努力融入周围的环境。现在开始,我们就是单纯的游客。听懂了吗?”

“星期五”没有做出任何回应,不过,当我们坐上车,沿着颠簸的车道驶上主路,朝着镇上的方向开出去不久后,我就意识到了,在这一周时间里,我们能够融入镜面谷的概率根本就等于零—这可不是个低调的地方。在离镇上还有好一段距离的时候,我们已经路过了一位开高尔夫球车的南部联盟军服士兵,挥手和一位骑马的山民打了招呼,还远远看见一位同《勇敢的心》里的梅尔·吉布森极为相像的男人。他穿一条苏格兰短裙,正在那里指挥车流。车子在他面前排着长队,等着继续往下行驶,抵达前往镜面谷途中的那片低洼地带上临时搭建的露营区。

这就是著名的“武士周”露营地,是一场将成人变装舞会、文艺复兴节、跳蚤市场以及乡村集市全部结合在一起的狂欢聚会。营地上布满了各种年代的帐篷、马拉拖车、汽车、房车和野营车,甚至还延续到了树林里。营区中央,靠近类似武士竞技场的地方,摆着许多露天商铺,各类商品从电影纪念品到心灵读物,从炸虾到鲜榨柠檬汁,简直是应有尽有。

我很想到里面去看看。毕竟,现在时间还很早,镇上的商店很可能还没开门。再说了,由一位穿苏格兰短裙的男士担任管理员的停车场,怎么能够这么轻易错过呢。别的不说,哪怕是从小说的标准来看,也是很值得花费笔墨展开描写一番的。我有一种感觉,这次的探险恐怕会比汤姆·布兰登的那次经历还要精彩。

随着车子慢慢朝队伍前头靠近,这个想法也变得越发吸引人了。到了决定性的分叉路口,我不由自主地拐下主路,交出三美元停车费,在手上盖了个印章,并询问“勇敢的心”是否能给他拍张照。他人很好,还特意摆了一个很有意思的姿势。

我把照片发给洁米,并附上一句说明:我们到了!

她不能亲眼见识这个营区,实在是有点可惜。这地方拥有一种神奇的吸引力,甚至可以说,十分令人着迷。“星期五”似乎也深有同感。它立刻直起身体,爪子贴在窗户上观察外面的情形,外面飘来了炸热狗、烧火鸡腿和炸洋葱的香味,让它垂涎三尺。我从没见过它如此坦率地表露出对某个事物的热情。当我看到《饥饿游戏》的发烧友和穿维多利亚式连衣裙的女士一起闲逛的场景时,不由得咯咯笑了起来,连“星期五”也跟着兴高采烈地看了我一眼。

“我也没看明白,‘星期五’。我现在觉得,我们不是在游览镜面谷,简直就像是穿越了某个‘时空门’。”“星期五”低吼着表示同意,我很庆幸先前没把它留在木屋里。要是它错过了这些,那就太遗憾了。我望着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隐约觉得我接下来要去的地方可能需要某种认证或着一些支援。但具体会是怎样,目前我还无法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