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纪行(第2/2页)

西方的资产阶级一旦发迹之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让穷人在他们的视线中消失,将他们赶得越远越好,在此基础上建立起完备的人道主义话语系统。而中国的新生中产阶级在追随西方的脚步上已有了出蓝之概:他们甚至在购买住房时都要去丈量自己与所谓回迁户的距离,尽可能让穷人的存在越出自己的视线,以便与自己曾经作为穷人的过往记忆彻底诀别,洗去被意识形态建构起来的所谓羞耻感,而无视他们与“回迁户”完全相同的质地。我的意思倒不是说,在印度社会中完全不存在富人对穷人的排斥和远离。尽管印度的贫民窟数量远远多于中国,印度的等级观念也比中国严苛得多,但贫富杂居的现象仍然十分普遍。尽管杂处双方贫富悬殊导致的强烈视觉对比,不由得让人感到触目惊心,奇怪的是,穷人和富人双方互为镜像,却能安之若素。

不过,第二个夜晚我睡得很踏实。午夜过后,低沉的男中音仍然在延续,但我却并不慌乱。我在将歌声想象为三十多年前《大篷车》和《流浪者》的电影插曲之后,强烈的怀旧情绪很快就带我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