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秘密内室(第3/3页)

我觉得我们的客人不会很快离开。眼下,他们都被安排在草场的帐篷里——很多人从波特兰和阿伯丁远道而来——他的几个同学也从东部来了——本的天性使然。

我会想他的。我已经想了。

我把他的卡片放在口袋里——他留给我的最后字条。是我写的,这我不理解,但我确实也理解。我不时把手滑进口袋,用手指拨弄它。锐利的尖角扎进我的指尖,我如果想的话,可以让自己疼。要我说,正是疼痛的生理特性提醒我们,我们还活着。

我们把本埋在哈里的身边——观景峰,如本所愿。我希望他们在死亡里,可以找到他们在生命中没能找到的共处的平静。

我发现这本日记太难抗拒,所以即使我能透过墙壁听到脚步声,能听到有人喊我,我还是又读了两个短篇。

1904年9月19日,周一

客人们还在,至少六十人。我已经告诉托马斯,他们逗留的每一天都宰一只新鲜羊羔——我们已经宰了三只。

说实话,我不想让他们离开。他们的篝火,在湿气中日夜燃烧,都是本的灯塔。每夜,我走在哀悼者中间,拥抱那些丧亲的人,对他们说话。我感觉本在陪着我走路,他喜欢自己所看到的。

1904年9月21日,周三

他们都走了。现在只剩下托马斯和我,房子因为空虚而战栗。

我合上本子注意去听。瑟瑞娜和父亲在喊我,但我躲在伊莱哲的避难所里,可以安全地避开他们。我不知道那时几点,因为我还没找到手表。

我把日记本放回箱子里,关上箱门,然后飞快又小心地下了楼梯,拉开门闩,再在身后合上它。我不想被人发现,所以我没有打开手电筒,而是摸黑走下螺旋楼梯。我溜出伪装的壁橱,走进大厅。

就在我以为自己清完证据的时候,瑟瑞娜从我身后大喊。

“你上哪儿去了?”

“就逛了逛。”我说,试图假装镇定。

“为什么你在南翼呢?”她问,“没有人用南翼。你在找什么吗?”

“我就是……感兴趣。我四处看看,就这样。”

她审视了我一会儿。

“我提早回来了,这样我们可以一起去海滨吃晚饭,”她终于说,“现敲开的螃蟹。你能走了吗?”

已经是晚餐时间啦?我一整天都待在密室里?我这才意识到自己有多饿。

“我得换一件像样点的衬衫。”我说,因为我上身只穿了一件T恤。

“随你喜欢。但那样的话,在西雅图你就太显正式了。如果你穿了到脚踝的裤子、盖住脚趾的鞋子,还有遮住小臂的衬衫,就算是礼服。”

我轻松地大笑,瑟瑞娜没有怀疑。

“那我就洗个手吧。”

“赶紧,”她说,“像今天这样,市中心会很挤的,而且我不想让爷爷晚睡。”

“我会很快的,单名瑟瑞娜。”

“要像风一样,聪明鬼崔佛。要像风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