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伯伦玛丽·哈斯凯勒(第33/69页)

它能保护我免受攻击!

思想……思想时而使我站起,时而又令我坐下,但它既不离开我的眼睛,也不离开我的头脑,因为你是力量的象征。哈利勒,你要知道,我的心是鸟的翅膀,它来去你我之间两次只用一个小时。

宇宙的创造者呀,为哈利勒指出一条正道。就让他以言行成为完人的典范吧!请把一切东西给予他,以便让他通晓一切!

哈利勒,每当我这样向主祈祷之时,我便接着说:

“主啊,求你保佑我们免遭灾难和失望之苦,让哈利勒成为主人吧!”

……

玛丽

致纪伯伦 1914年8月16日

哈利勒先生:

你的名字含有高雅、伟大的意思,有天赐之意,你就是上帝的忠实朋友。245

我感到自信我有两个固定的翅膀,你有两个可以展开的翅膀。我觉得你张开了自己的双翅,我们飞向我不能独自降落的地方,因为我的心里充满了你翅膀上的羽毛,和你的心一起飞向上帝!

在日落与黑夜之间,傍晚到来了。我行走在将生命馈赠给谷物的水渠之上。我的下面是绿草如茵的田园,那里点缀着座座房舍,还有像蛇一样弯曲流淌的大河,以及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白色大路。

我的上方是高山峻峰和历史留下来的灰尘。

这就是你我在晚霞之美中最喜欢的——沙漠正与苍天挑战!

许许多多事情展示在我的眼前,你知道,太阳不仅仅是个火球,还是光焰和温暖。

你和你的天地就是这样之阔……你们相互作用,相互影响,你们把芳香播撒到我的心底。

同样把芳香播撒到大地上。我们均在太阳下。

现在,我在一切地方都和你在一起,真正在一起,而不是想象中……

你和我在一起。上帝为你祝福,上帝为你祝福。

顺致我对你的爱。

玛丽

致玛丽 1914年8月20日

供我借荫避难的女子:

盛夏酷热,令人窒息。夜间比白天还要热。我每天跑到树下,手里拿着本子,靠在树干上。我几乎满足于以干果充饥。

待在自己的房间不舒服,也不能工作。我的脑子在动,而肌体却瘫痪了。欧洲的那场可怕的战争令人目瞪口呆。可怕的战争剥夺了灵魂的清澈、平安和音韵。风中充满了痛苦的呻吟声,人只能呼吸着夹带血腥味的空气。

几年前,我曾对你说过,世界面临着一场万劫不存的残酷战争,你还记得吗?

我不是说过,欧洲已处在无底深渊边上,历史将因恐惧而发出惊叫声吗?

那时,我们正在研究近东事物及其与欧洲、欧洲宗主国、欧洲集团国之间的关系。

玛丽,可怕的战争正像磨一样转着。它将决定历时一百年内的人类和种族的命运。

但是,我相信这场战争将使世界能够探索自己的正确道路,为生活开辟一条新路,供世人行走。

某人对我说……某人对我说……某人对我说……他们无不对我谈起那里熊熊燃烧的战火。个个口齿伶俐,人人侃侃而谈,愤怒仿佛每一个人都被夺去了理智……你知道吗?他们对我说的话都很可怕。

人类是多么可怜!我们所有人都为我们的生命、财产担忧。

你要知道——即使战火炽燃——尽管战争带来摧毁性灾难,我也要信守自己的诺言,决不掩掩盖盖。因为我讨厌那种害怕眼睛和心控告自己的掩掩盖盖的求爱者。

哈利勒

致纪伯伦 1914年9月11日

亲爱的哈利勒:

我只有到了你那里,才能摆脱疲劳纠缠。我的心酷似病入膏肓的人,一旦与你交谈,痛苦便一扫而光……对于我来说,谈话的辛苦远比死一般沉默容易承受。

虽然如此,沉默终究是隐藏的痛苦;只要我不提醒我的心神注意在我心底深处跳动的那种美好东西,这种沉默是会永存的。因为在我心底深处跳动的那种东西,能把沉默变成夹带着某种东西的沉默,变成与某种沉默和某种东西为邻的子虚乌有。

每当我知道要见你时,我总觉得你以大队人马占领我的精神世界开始。

我感觉你在,你就像蜂巢里的蜜蜂,我的心灵深处充满了一千个哈利勒,你在我的心底里唱个不停,点亮了我心上的无数盏灯。

只有你在时,我才能忘掉烦恼;只有想到你,我心中的忧烦才会消退。当我的双眼看见你时,我的生活才得焕然一新,换上它的艳丽服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