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伯伦玛丽·哈斯凯勒(第35/69页)

我已在我的心中为你雕了一尊偶像,我对之顶礼膜拜,并从那里获取灵感,侧耳聆听从那里发出的乐曲,于是你的奇迹便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不是幻想者……你每日都在更新恩惠。

你不问我想做什么吗?

你不问我为什么爱吗?

你不问我是否迷失了方向?

或者你没找到话题?

或者没有找到方式?

你是一位才能卓著的女性。我为我的佳运感到幸福,但仍不知足。

玛丽,人分两类,一类是建设型的,另一类则是破坏型的。你属于建设型一类;正是你使得我也成了建设型一类,我也在建设着。那永恒大厦永远伴随着你这样建设型的!

我爱你!

哈利勒

致纪伯伦 1914年12月8日

我亲爱的哈利勒·纪伯伦:

如果没有你,我会终生烦闷,坐卧不安。纪伯伦,因为漫长的人生是令人厌烦苦闷的。你居于我的心中,我也就不厌恶人生了;你那柔嫩的枝条不会凋谢,我也便不会厌恶人生。你那可爱的人品,每当你远离我时,我看它成了一百个人;每当你走近我时,我看它变成了十万个人。

上帝和你在一起,上帝不会离开你。每当工作使你精疲力竭之时,上帝便用自己的爱呵护你。

你与你的工作,是同胞兄弟,你俩一道行走,一道播撒欢乐。我不否认你是串珠,每颗珍珠都放射着光芒,每丝光芒都传播着高尚思想。

凭我的信仰起誓,七十五幅画作同时展出在一个厅堂,壮丽非常。那将是永恒的日子,空前且绝后。你不要听一些蠢人的胡说八道,他们会动摇你的决心。日子临近,我正以激动得颤抖的心和战栗的身,翘首以待那天的到来。是的,我觉得有些担心;但那种心跳,我把它看作对你的推崇和称赞。我相信你在自己的画中加入了新的东西。我相信你的灵魂赋予画以耀眼光环,足以俘虏众人的心。

我要上床睡觉了。在我入睡之前,当我沉思时,我便看见你走近我的床,用你那细长的手指合上我的眼睛,并且说:

“亲爱的,合上眼睡吧!你只管放心就是了,我将实现我们向往的一切!”

纪伯伦呀,因为你向我的耳里注入了幸福之巅……你的画不就是乐曲吗?你的话不就是乐曲吗?我不就是那个被那些乐声将她与她的心分开的人吗?

你不就是那位将他人不曾想到的佳句和思想提供给我的那个人吗?

玛丽

致玛丽 1914年12月12日

亲爱的玛丽:

我心里有好多事情,但我已全部抛出,未加阻拦。

明天早晨,我将去参加挂画,午后会有许多人来看。

人们的看法将各不相同……一个说:“这很美!”一位女士说:“画家所显示出的落后和无能,那是不能原谅的!”

他们竞相打听我,我将不得不去,以便让他们看见我……让他们检验我!也许他们喜欢我这个人胜于喜欢我的画。

我今天去,明天就不去了。那些画,我已画完,我摆脱了它们,它们也离开了我……它们都已属于过去,由过去占有它们。至于我的存在,则全部属于现今和未来——我将从新开始。

这次画展是一个季度的终结。

那是一个高尚目标。

我决意睡觉了……好像我在说:

“我是自由人,自由人!我想睡觉……睡觉!”

我多么需要睡一觉呀!我将要睡觉了。你再来之时,看见我,将不会发现我的脸上有困意……你将看到一个已经卸下肩上的昔日重负,正准备承接未来重担的男子汉。

我们不一起共度礼拜天吗?

我急切等待!

哈利勒

致玛丽 1914年12月16日

我亲爱的:

玛丽,请听我说。我为《至大孤独》一幅画定价为两千五百美金。我猜想此间没有一个人肯出这么大价钱购买一个无名艺术家的一幅作品。但是,我今日获悉,威尔逊先生愿意出钱买下这幅画。

我从各个方面考虑过这个问题。我和你都很看重这幅画,想把它保存下来。因此,我求蒙特鲁斯先生宽限我一段时间,让我在答复威尔逊先生之前,好好考虑一下。

为了实现我们将来的目标,你不认为我们应该投些资吗?再者,你不认为我该用画换来的钱建一个馆舍什么的,以便将我的作品适宜、体面地陈列在那里吗?

这些画与我的生命分开了。我从画中学到了许多东西,我将学到很多,我还将学到更多的东西,假若允许它们流传,并且要求世界向我们伸出援助之手,以便建造馆舍。我希望自己归天之前能看见这座陈列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