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伯伦玛丽·哈斯凯勒(第45/69页)

仇恨!难道仇恨就是立体化了的嫉妒?莫非仇恨就是具体化了的猜忌?或者是一种卑鄙的心灵,怨恨使之丧失了美好的人性?

人啊,有时是很卑劣下贱的!

我读到了什么呢?

那是一个年值青春的勤奋男子,自许必有美好前程,还积累下了大批钱财。他的合法钱财成倍增加,大大超过了他的需要。他决定救助他人,于是兴建企业,雇用工人,从而使许许多多家庭受益。

突然之间,一帮人乘他不备之时,将他毒打一顿!

他们是什么人?

他被暴力包围。那些人秘密合谋,见时机到来,立即狠狠打他。

大厦坍塌了。

王国陷落了。

工人散去了。

家庭饿起来。

他成了穷人……他的目光偏斜了。

他所损失的并不像贫困给他带来的痛苦。

他看了看自己的妻子。

他们何罪之有?

他们有何错过,致使他们尝别人酿成的苦酒?

他被他的心点燃起的烈火烤着。

灾难的几天过后,他的鬓角中了一颗子弹,他的脑袋崩裂,化为碎片。

他们发现他的脑袋碎片挂在了墙上和天花板上。

我听到那些碎片发现声响。

我听到火热的肝发出的呻吟声。

我听到烦恼的低声细语。

我万分害怕。

我睁开了眼,确信自己是在梦中。

但是……哎……那低声细语呢!

那低声细语……那低声细语呢!

“喂,玛丽·哈斯凯勒!我不认识你,但我了解你的灵魂!我是旧病复发的人,我的痛苦完全是因为自己。”

我痛苦不堪,热泪潸然。

致玛丽 1916年1月6日

我亲爱的玛丽:

在这里,披风和围巾是两位御寒之友。你为什么要给我披风呢?我的衣服很多,而你的衣服是很少的。

在写作时,我想在占据我内心的唯一思想上加入一些图形——上帝、大地和人的精神。我等待词语时,一种声音正在我的心底形成。我的唯一愿望就是选择完美无缺的样式——与耳朵相连的无疵衣服。

世界是饥饿的。如果这就是面包,那么,它将在世界的心脏找到自己的位置。如果这不是面包,那么,它至少能够使世界的饥饿加倍,使之变得更深,含义更丰富。

关于上帝和人的话是美的。我们不完全明白上帝的天质,因为我们不是上帝……但是,我们能够训练我们的悟性,以便使之不断地理会和成长。

玛丽,现在我为了和你说句话而来……你不想写封信吗?写一封信,描述一下你对这种感觉的真正感悟——这是控制我的猛烈燃烧的一种东西。

顺致我的钟爱!

哈利勒

致纪伯伦 1916年1月10日

亲爱的哈利勒:

我试图清楚、简明地回答,而我却失败了,心中感到不胜忧伤。

每当我与你谈起上帝时,我总相信你说的话,即使你的话蒙上神秘的色彩。因为你是上帝所喜欢的,我也没有为你那新的知觉排顺序。我想把这种知觉埋藏在我的胸中,我想永远伴之生活。但是,当你要求我忠实、明白地表明我对此的看法、立场时,我自问道:

“我相信吗?”

我相信。对于我来说,除了相信,无可替代。它是深入我心底里的更高层次的意识。

是你揭示了上升的真理——通过创造性的意识,由星云直升至上帝。

达尔文探索了有机生命的发展和进化……进化论中有进化一说。这一学说如今完善了如你所理会的真理,即物质转化。

地球及地面上的一切都是物质。

每一种物质要寻找一种形态。

灵魂不过是物质的一种高层次的形态。

我们知道,意识是存在于每一种知觉中的物质。今天的真理未必是过去的真理,也许今天它也正是上帝的真理。

但是,你的这种知觉却是能量转化的真理,它使我们意识到,我们正处于星云抚养阶段,纵然我们有力量升至上帝。

玛丽

致玛丽 1916年1月30日

亲爱的玛丽:

亲爱的玛丽,这种意识是对上帝的新的认识;这种认识与我昼夜不分离,我的思想与之寸步不离,随之而动。当我睡觉时,一种东西留在我的身边,提醒我跟着这种认识走,以便得到更多认识。

我的双眼明显保留着上帝诞生的温和、从容发展形象……我看见上帝如同雾霭自大海、高山和江河升起……在半生意识中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