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伯伦玛丽·哈斯凯勒(第64/69页)
“人类用某种方式集中了某些种族,有时以群体出现,每一种族都跃跃欲试,讲自己所知道的最重要的事情。”
“上帝和宇宙是占据一个天空的两种存在——即一种存在里的两个实体。”
“我不能去思考任何东西的结局,那么,又是什么原因导致去思考某种东西的起始呢?”
致玛丽 1920年7月19日
亲爱的玛丽:
在乡下,疲劳消失之后,我的精神恢复了。今天,当我下决心回返时,我发现你的亲切来信在欢迎我,我欣幸不已。
当一个人醉于某种想法时,也许他认为语言表达就是美酒佳酿。
你我脸上聚集着四只眼睛。有时候,眼前的事情模模糊糊,难以分辨,不知道两只眼睛看到的东西是否就是另外两只眼睛所见。
我们失败了!我和妹妹没能在库哈西特租到两间房子;我们本想在那里度过夏天的。我不在乎,我将来波士顿。我的创作在城市多于乡村。
学校的消息使我感到开心。任何别的东西都不能与建设相比——建设比破坏好,建设有着美妙含义,会使你感到那是成功奋斗的结果。
外部建设也是内部建设,即在我们的心里。外部是内部的抄本。
玛丽,恭候你的好消息。
哈利勒
玛丽日记 1920年8月20日
人们的言论和意见激怒了哈利勒。人们谈论他的画,一个个口若悬河,喋喋不休。他们说的许多话纯系妄语,毫无意义!他们的许多许多评说全是胡言,均不可信。
哈利勒说:“那些人夸夸其谈,说的全是不该说的话……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了,所说全非事实,与理智格格不入。不过,他们有时还能说对几句格言。”
“一个英国评论家对我的画发表了意见。他在近处仔细看过我的画,然后沉思。他所分析的画作立意是我作画时从未想到的。他预言说我想到过实际上我并未想过的事情。我作画时,总是漫不经心,只有数小时之后,我才能说明我所画的意思,与我写作时的情况完全不同。画画和说话之间的情况很不相同。我要写什么,在我动手写作之前就知道。”
“正确可靠的工作方法是出于诚心的忠诚尽职,信念坚定、热泪盈眶地忘我劳作。我知道诗人们是从不会强挤诗句的,而是向外倾泻文采。诗人们害怕寂寞,怜惜自我,逃避痛苦。”
“我……我则喜欢孤寂,喜欢单独,喜欢离群。我爱与自己的心灵对话。我在孤独中去热爱人们。对于我来说,征服我能力中的那些不驯服的因素,却是一种巨大压力,这使我痛苦不堪,仿佛遭了大难。”
哈利勒的话使我感到难过……当他心中充满忧虑时,我又是多么难过啊!
玛丽日记 1920年8月21日
起风了。霎那间,狂风大作,大雨滂沱,电闪雷鸣。哈利勒兴高采烈,他喜欢暴风骤雨。每当大自然变脸时,他总是显得那样兴奋。他说:
“暴风如此厚待我是其余任何别的事物做不到的。在暴风中,我方可骑着灰色骏马,涉渡汪洋大海。骏马载着我风速一般飞驰。正是风暴激励了骏马,我的心神也因之快活欣喜。”
“我记起的第一件事就是暴风。暴风撕裂了我的衣服,以便让我冲出舍门,与暴风紧紧结合在一起。人们奋力追赶我,将我拉回去,但他们的呵斥并没有能够阻止我……每当狂风怒吼、大雨倾盆,那便是大自然令我欣欢鼓舞、心荡神驰之时。”
“暴风……暴风啊……我最近出的一本书,书名便是《暴风集》。”
他远离我之时,我总觉得大地病了,整个世界也病了。
他不在之时,我觉得生活失去了意味,楼垮房塌了。
暴风狂啸,摧枯拉朽,而哈利勒就是暴风。但是,他只是将我席卷而去,却不会摧毁、粉碎我。
他近在我的身边,这就是我的生活。
他远离我之时,那就是我的生活。
真是霄壤之别,大相径庭啊!
玛丽日记 1920年9月3日
哈利勒说:
“画家用美来形容这葡萄果盘,尽全力为葡萄造像,画其成熟的形象,画其鲜嫩、彩色、光润和圆美。但是,每当我看到一串串葡萄时,我便想到葡萄藤,沉思葡萄怎样放花、成长,然后成熟、采摘,想到卖葡萄酒的店铺和饮吮葡萄酒的众口,想到在中国产的酒器。我想到中国人及你所知道的中国人的生活。我还想到你用这种沉思的方式观察事物的目光;这种目光必给予你以全新的想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