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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上试探着开口之后,矢口看跟自己的案子无关,放下心来,轻轻耸了个肩膀开了口。

“烤串店的店主喊他小弓。大概六十岁吧,理着平头,笑起来爽朗大气,一眼看上去容易亲近,不过可能是喝了酒,眼神凶狠,怪恐怖的。”

“是这个人吗?”最上从上午蒲田署送来的弓冈嗣郎的资料里,抽出照片给矢口看。

“是的。”

可能是在蒲田署也指认过,他只扫了一眼就认出来了。

“刺杀案是怎么说的?”

“一开始听他炫耀对做菜在行,仔细问了下说是当过厨师,当时很敬佩的。不过因为沉迷赛马过了火,被店里炒了鱿鱼,我心想这是个意外的让人没辙的老头儿嘛。后来两个人都喝多了,话题就颠三倒四起来。是什么话题引起来的……哦哦,确实是聊到刀的快钝之后,他问我知不知道六乡的凶杀案。我虽然时不时到蒲田附近去玩,但是我住在世田谷,对老头老太被杀的案子不感兴趣,也就不记得了。结果,他特别详细地说给我听,连那老头老太是什么样的人都特别清楚,我问他你怎么知道的,他说其实是相识的人。聊到相识被害的话题,不说态度严肃吧,虽然没到开心的程度,但总觉得兴致很高的样子。听他说得好像亲眼见过一样,我开玩笑问他不会是你干的吧,结果他冷冷笑着说‘你怎么知道的?’还假装朝我腹部刺了一刀哦……好恐怖的。”

“你的意思是,听起来弓冈是在开玩笑,是吗?”最上谨慎地发问。

“当然了,喝酒的场合下说的话,谁也不会严肃地说是自己干的,不过我是看着他的眼睛听他讲,感觉他不简单哦。我也是见过不少坏人的,能感觉到他们这种人特有的味道。”

不过那只是这个人的心证,如果没有更详细的证据,只能当作道听途说的故事听听了吧……正这样想着,矢口想起什么似的继续说起来。

“对了,因为那之前说到过刀的话题,他说,便宜刀到底不好用,刺杀一个人就不能再用了,如果勉强用的话,一下子就会折断,所以如果你想杀两个人以上,得用把好刀,还说人背后的筋硬,刀刃伤得快,应该先刺肚子,说了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够恐怖吧。”

最上无言地看着矢口。

都筑夫妇被杀案件中,凶器的刀刃断了的事实,从未报道过。

“那之后,他还说那对夫妻死了以后,有很多人特别高兴。我问他为什么,他说有几个人跟老头借了钱,这些人都不用还了,肯定很开心。我问他你怎么样?他得意地笑着说,所以我无拘无束过来喝酒了呀。他还说请我去下一家的,我随便找了个借口拒绝了。”

为了吓唬偶遇的陌生人,把相识之人被害的凶案,自以为是地描述成是自己干的……这样的逻辑实在说不通。

如果弓冈是凶手,就更容易解释他的那些话了。

终于明白青户为什么不惜改变目前搜查的走向,硬把这件事塞过来了。

最上让矢口回去之后,呆呆地坐在办公桌前,一动不动。

桌上电话响起,最上陷入沉思没有接。长浜接起之后,是找最上的电话,还是转了回来。

“是青户警部的电话。”

最上拿起听筒,传来低沉的声音:“百忙之中不好意思。”

“上午开始,鉴定课大概集合了十个人再次搜查了被害人家,一楼、庭院,还有车库,彻底查了一遍。”

“然后呢?”最上嘶哑着声音催促。

“遗憾的是没有任何新的线索。果然初次行动时已经非常仔细地搜查过了,即使换个角度再搜,也确实有难度。”

最上不禁狠狠咬紧了牙根,心里痛恨起昨天的风。连创可贴也被吹到哪里去了吗?不,可能还在。但是不可能从自己的口中提醒他们去盆栽下面找。无能为力了。

天助松仓。不会一直守护正义的喜怒无常的风,和二十三年前不同,这一次刻板地没有闹脾气。

“上次说的盗窃犯,去过你那里了吧,问过话了吗?”

“嗯,问过了。”

“怎么样?”

“非常值得关注。”

“对吧。”青户应和了一句,接着问,“那要怎么办?如果决定认真查一查,就得转换搜查方向了。”

“管理官没有异议吗?”

“田名部恐怕心情很复杂,不过他也清楚不能不顾事实和线索。”

“是吗……那我明天过去拜访,再深入讨论吧。”

“好的。”

看上去像是在意田名部的意向,但其实是最上无法辨明自己的心情。把回复推到明天,挂掉了青户的电话。

可以明确的是,今后的搜查再也无法强硬追捕松仓了。

都结束了……最上不得不承认。

水野、前川、丹野这些与北丰宿舍渊源甚深的旧友浮现在他的脑海里。年轻时候的久住夫妇,还有由季稚嫩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