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奇的经验(第10/12页)
他们是南方哪些城市的人,和他们参加这个阴谋的原原本本的经过。
但是他们都否认他所说的事实,而且没有一个有什么口供。男人们大发脾气,女人们哭哭啼啼。据他们自己说,他们都是从西部来的清清白白的人,并且对联邦比对世界上一切东西还要爱。我把这批人再关起来,心里很腻烦,随后我就再来盘问威克鲁。
“一六六号在哪儿?‘乙乙’是谁?”
可是他下了决心以这里为界限,无论说好话哄他或是说硬话吓唬他,都不起作用。时间过得飞快——
非采取严厉手段不可了。所以我就拴住他的大拇指,把他踮起脚尖吊起来。他越来越痛,就尖声惨叫,那声音简直叫我有些受不了。可是我坚持不放松,过了一会他就喊叫起来:
“啊,放我下来吧,我说!”
“不行——你先说了我才放你下来。”
现在每一片刻的时间对他都是痛苦,所以他就说出来了:
“大鹰旅舍,一六六号!”他说的是江边的一个下等客栈,是一般卖苦力的人和码头工人,还有那些更不体面的人常去的地方。
于是我就把他放了下来,然后又叫他给我说这次阴谋的目的。
“今晚要夺取要塞。”他一面顽强地说,一面低声哭着。
“我是不是把这次阴谋的头儿们都抓到了?”
“没有,除了你抓到的之外,还有要到一六六号去开会的人。”
“你那‘记住辛辛辛辛’是什么意思?”
没有回答。
“到一六六号去的口令是什么?”
没有回答。
“那一堆一堆的字和记号是什么意思——‘×××××’和‘〇〇〇〇’?快说!要不然又叫你尝尝那个滋味。”
“我绝不回答!我宁肯死。现在你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把你说的话好好儿想想吧,威克鲁,拿定主意了吗?”
他坚决地回答,声音毫不发颤:
“拿定主意啦。我非常爱我那遭难的南方,痛恨这北方的太阳所照耀的一切,所以我宁肯死,也不会泄露那些消息。”
我又拴住他的大拇指把他吊起来。这可怜的小家伙痛得要命的时候,他那尖叫的声音真叫人听着心都要碎了,可是我们再也没有逼出他什么口供来。不管你问他什么话,他老是叫着同一个回答:“我可以死,而且我决定死,可是我决不说。”
咳,我们只好就那么算了。我们相信他一定是宁肯死也不会招供的。所以我们就把他放下来,再把他关起来,严加看管。
然后我们忙了几个钟头,一面给军政部打电报,一面准备突击一六六号。
那个漆黑和寒冷的夜晚是够令人提心吊胆的。要塞的情报已经泄露了一些,整个要塞都在提防意外。哨兵加成了三岗,谁也不能进出,一走动就会被哨兵把步枪对准头,叫他站住。不过韦布和我却不像原先那么担心了。因为许多主犯既已落网,阴谋就必然受到相当大的挫折了。
我决定及时赶到一六六号去,抓住“乙乙”,把他的嘴堵上,等着其余的人到来,好逮捕他们。大约在凌晨一点一刻,我就悄悄离开要塞,后面还带着六个精壮的正规兵,还有威克鲁那孩子,他的手反绑在背后。我告诉他说,我们要到一六六号去,要是发现他这次又说了谎话,叫我们上当,那他就非领我们到正确的地方去不可,否则就要叫他吃苦头。
我们偷偷地走近那个客栈,进行侦察。小小的酒吧间里点着一支蜡烛,其余的房间都是黑暗的。我试着开前门,并没有锁,我们就轻轻地走进去,仍旧把门关上。然后我们把鞋脱掉,我带头领着大家到酒吧间里。德国店主坐在那儿,在椅子上睡着了。我轻轻地把他推醒,叫他脱掉靴子,在我们前面走;同时警告他不许作声。他一声不响地顺从了,可是显然吓得要命。我命令他带路到一六六号去。我们爬上了两三层楼梯,脚步像猫儿那么轻;然后我们走到一条很长的过道尽头的时候,就到了一个房间门口,从那个门上装着玻璃的小窗户里,我们可以看得出里面有一支暗淡的蜡烛的亮光。店主在暗中摸索着找到了我,悄悄地说那就是一六六号。我试了试那扇门——
里面锁上了。我给一个个子最大的士兵贴着耳朵下了一道命令;我们就用宽大的肩膀顶住门,猛推一把,就把门上的铰链冲开了。我隐隐约约地看见床上有一个人影——
看见他连忙伸过头去吹蜡烛;蜡烛一灭,我们就在一团漆黑当中了。我猛扑过去,一下子跳到了床上,用膝头使劲按住了床上那个人。被我抓住的人拼命地挣扎,可是我使左手卡住了他的嗓子,这给我的膝头很大的帮助,总算把他制服了。然后我马上把手枪掏出来,扣下扳机,把那冰冷的枪筒抵住他的腮帮子,表示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