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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然间皮尔逊转过身来,对班尼斯特说。“好吧,你有什么要说的?”
“我不喜欢被监视。”回答中满是怨气而且咄咄逼人。“我以前都不是这样干活的,我也不觉得以后要这样做。”
“我告诉你,你这个蠢货!”皮尔逊大喊了一句。“犯了个愚蠢的错误已经够蠢了,更蠢的是,被抓到之后还跑到我这里来。”他顿了一下,抿着嘴唇喘着粗气。科尔曼感觉到老头子的火气部分是出于别无选择,他其实非常不愿站在年轻的病理科医生这边,却无可奈何。站在班尼斯特的面前,老头子咆哮着,“你希望我做什么,拍拍你的背,送块奖牌给你?”
班尼斯特脸上的肌肉抽动着,有史以来第一次他无话可说。冷冷地盯着他,皮尔逊似乎还有话要说,然后突然他停了下来,稍转过身,摆了摆手吼道,“滚出去!滚出去!”
一句话没说,冷着脸,谁也没看,班尼斯特走出了房间,关上了门。
现在皮尔逊突然转过身面向科尔曼。“真是见鬼,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戴维·科尔曼可以看到老头子的眼里直冒怒火,他意识到对班尼斯特的那一通训斥不过是个前奏。科尔曼打定主意让自己不要失了分寸,他和缓地回答说,“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皮尔逊医生?”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我的意思是你擅自进行实验室检查——没经过我同意。”
科尔曼冷冷地说:“这需要你的同意吗?这么常规的事情也需要吗?”
皮尔逊一拳砸到桌子上。“任何时候需要做实验室检查,我自然会安排!”
“如果这有任何必要的话,”科尔曼依然平静地说道,“我碰巧还真的获得了你的同意。出于尊重,我昨天跟你提起我希望对血清学实验例行检查一下,而你同意了。”
皮尔逊狐疑地说道:“我不记得了。”
“我向你保证说过这话。在任何情况下,我都没有凭空捏造的习惯。”戴维·科尔曼发觉自己的火气也上来了,他对这个本事不大年纪不小的老家伙的鄙夷实在是难以掩饰。他补充说:“可以这么说,你当时有些心不在焉。”
这句话似乎把皮尔逊压住了,起码压住了一点儿。老头子发着牢骚说:“如果你这么说,我就相信你,但是这是你最后一次自作主张做这种事情,明白吗?”
科尔曼感到无论是对皮尔逊还是他自己,这都是个关键时刻,他冷冰冰地问道:“你能告诉我,在这个部门,我具体负责的部分吗?”
“我让你负责什么,你就负责什么。”
“这句话恐怕不能让我满意。”
“你不满意,是吗?”皮尔逊正站在年轻人面前,他伸着脖子一说,“嗯,正好也有几件事情,我也很不满意。”
“例如?”戴维·科尔曼感觉自己完全不需要被吓倒,如果老头子想摊牌,他自己也很乐意奉陪。
“比如,我听说你给解剖室定规矩了。”皮尔逊说。
“是你让我来负责的。”
“我让你去监督解剖工作,而不是去制定一些花里胡哨的规则,严禁吸烟,我明白了,这是要包括我吗?”
“我觉得,这就看你自己了,皮尔逊医生。”
“我要说,这是取决于我!”对方的平静似乎让皮尔逊更来气。“现在,你听我的,听好了,你可能有些傲人的资历,先生,但是你需要学习的地方很多,而我会一直主管这个部门。更重要的是,我有充分的理由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待在这里。因此,现在是时候来做决定,如果你不喜欢我的管理方式,你知道你能做什么。”
在科尔曼还没搭腔之前就传来敲门的声音,皮尔逊不耐烦地叫了一声,“干什么?”
一个女秘书走了进来,好奇地看着他们两个,科尔曼估计皮尔逊的大嗓门,最起码也传到走廊上去了。女孩子说:“不好意思,皮尔逊医生,有两份给你的电报。刚收到。”皮尔逊接过女孩递过来的两个浅黄色信封。
她一走,科尔曼正要说话,但皮尔逊打了个手势止住了他的话头。一边用拇指和食指打开第一个信封,他说,“是那个女孩子——薇薇安·拉布顿——的诊断。”他的语气跟几分钟前截然不同。他补充说:“他们花的时间也够长了。”
戴维·科尔曼不由自主地来了兴趣。他默认了皮尔逊的想法,他们的争论可以迟点再说,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当皮尔逊打开第一份信件,电话铃声刺耳地响了起来。烦躁地骂了一句,他放下两个信封去接电话。
“喂?”
“皮尔逊医生,这是产科,”一个声音说,“道恩伯格医生找您。请稍等。”
等了一下,道恩伯格接过了电话。他急匆匆地说道:“乔,病理科的人在搞什么鬼?”不等他回答,他又说,“你们那儿一个技师的妻子,亚历山大夫人,临产了,孩子估计要早产了。救护车正在送她过来的路上,我到现在还没有收到溶血试验的报告,现在马上给我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