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C-2台 (1969)(第4/4页)
您喜欢读报吗?
是的,尤其喜欢读周日版。
您曾提到您父亲的书房教会您欣赏真正的诗歌,活着的诗人中有真正的诗歌吗?
我过去酷爱诗歌,英、俄、法语的诗都读。1940年前后,我不再沉溺于当代诗歌,激情也开始消退。我对当下的诗歌所知甚少,对新音乐也一无所知。
是否有太多的人在写小说?
我每年都读很多新出版的小说。出于某种奇特的理由,作者和出版商不断送给我的小说,大多是那种伪流浪汉小说,人物千篇一律,而且脏话连篇。
在小说《爱达》中,我想,您对诗人奥登(1)作了戏仿。您为什么如此轻视他?
在《爱达》中我没有对奥登先生进行戏仿。我对他的诗歌并不是很熟悉。然而,我知道他的一些译诗——严厉批评过他掉以轻心所犯的错误。罗伯特·洛威尔(2)自然是个更糟糕的诗人。
《爱达》中有大量的文字游戏、双关语、戏仿——在您的文学训练过程中,您承认受到来自詹姆斯·乔伊斯的影响吗?您钦佩他吗?
我在读《尤利西斯》之前就开始文字游戏了。我喜欢那本书,但我更欣赏的是文体的清晰和准确。真正的双关语在《芬尼根的守灵夜》中——而这是一部失败之作,乏味至极。
关于卡夫卡和果戈理的作品,您有什么看法?我觉得您的早期创作受到了他们的影响。
每个俄国作家对果戈理、普希金、莎士比亚都应心怀感激。而有些俄国作家,如普希金和果戈理,则通过法语翻译受到了拜伦和斯特恩的影响。我不懂德语,在30年代前不能读卡夫卡,《新法兰西评论》刊登了他的《变形记》,而那时,我的一些所谓“卡夫卡式”短篇小说已经发表。唉,我不是一个能为追溯影响提供有趣材料的人。
有人说,托尔斯泰说过,生活就是一堆“臭大粪”,人有义务慢慢把它吃掉。您同意吗?
我从没听过这个说法。那个老家伙有时相当讨厌,不是吗?我自己的生活则是涂着乡村黄油和阿尔卑斯山蜂蜜的新鲜面包。
人所能做出的最坏的事情是什么?(我想起您对残酷的抨击。)
发臭、欺骗、酷刑。
那最好的事情呢?
善良、自尊、无畏。
(1) W. H. Auden(1907—1973),诗人,出生于英国,后成为美国公民。
(2) Robert Lowell(1917—1977),美国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