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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也没有,老伙计。真的。”
“哦,看在上帝的分上。到底是怎么回事?”
“全他妈的荒唐。”鱼咬上飞虫饵了。“有一天我在外边散步。是五月还是六月,记不清了。在学校里出了点错。到穆察去游泳,你知道那个地方的。透过树丛,你猜我看见什么了,不光是两个女孩。是两个几乎一丝不挂的女孩。迅速侦察。我知道接近她们的捷径。我用希腊语对她们说话,可他妈的她们用英语回答我。她们是英国人。漂亮极了的尤物。双胞胎。”
“我的上帝。让我再给你弄点酒来。”
我站在吧台前等着拿酒,朝镜子里看了看自己,对自己微微挤了一下眼。
“这样吧,你可以想象,我迅速进入状态,巩固了自己的阵地。弄清了她们是谁。她们是别墅里老头的教女。出身高贵,在瑞士毕业,如此等等。她们说是到那里度夏的,还说老头很想见我,问我为什么不去一起喝杯茶。我们谈得不少,然后一路小跑去见老头。大家一起喝茶。”
他还保留着往上抻脖子的老习惯,仿佛他的领子太紧似的,或者是使自己更像个善于处世之人。
“这个叫什么名字来着的人会说英语吗?”
“说得可好了。一生都在欧洲来来往往,出入最上流的社会。对了,实际上我发现孪生姐妹中有一个稍显逊色。和我不是一个类型。另一位相当出众,兴趣爱好和我相同。很好,喝完茶,老头和那个没劲的女孩走了,留下朱恩——那是她的名字——带我参观别墅。”
“干得好。”
“那时没有真正到肉搏战的地步,但我能感觉到她是有准备的、乐意的。你知道岛上是个什么样子吗?胶卷全装好了,可没什么可拍的。”
“挺是那么回事。”
他弯起胳膊,摸着自己的后脑勺:“对了,我又急匆匆跑回学校。温柔的告别。邀我下个周末去吃饭。一个礼拜过去了,我穿上最好的衣服出现在她们面前,还有其他必要的装备。饮酒,两个女孩子可爱极了。但是后来……”他紧张而神秘地看了我一眼,“哦,实际上,另外一个女孩,不是朱恩,有毛病。”
“天哪。”
“前一周我就已经看清了她的面目。他妈的这些知识女性,表面上装出十分坚强的样子,但是只要两杯酒下肚,她们就彻底跨下来了。后来,共进晚餐时,局面真他妈的难堪,他妈的尴尬。这位朱莉姑娘老跟我过不去。起初我不太在意。我以为她是有点醉了。也可能每个月到了月经周期的时候就有点问题。但是她还真开始取笑我,其方式真他妈的愚蠢。”
“她是怎样取笑你的?”
“哦,……你瞧,她模仿我的声音,我说话的样子。我想她挺长于此道。从头到尾真他妈的令人讨厌。”
“可她都说些什么呢?”
“一大堆关于和平主义与原子弹的愚蠢言论。你知道都是些什么货色,我根本不想听。”
“难道别人不插嘴吗?”
“几乎没有人说一个字。太尴尬了。后来她竟然喊出一连串污秽下流的侮辱之辞。完全失去了控制。一切全都乱了套。另一个姑娘朱恩站起来斥责她。老头像一只受了伤的乌鸦拍打着双手。朱莉冲出了房间,她姐姐跟着追出去。剩下我和老头坐在一起。他开始谈到她们是孤儿。既是瞎扯,又像是道歉。”
“她喊的都是些什么侮辱之辞呢?”
“老伙计,我现在记不得了。那丫头撒泼呢。”他挖掘着自己的记忆。“居然喊我是纳粹。”
“纳粹!”
“我们争吵的题目之一是莫斯利[20]。”
“你该不是——”
“当然不是,老伙计。我的天呀。”他大笑起来,后又瞟了我一眼,“不过,让我们面对事实,莫斯利说的并不都是胡话。如果你问我,我会说,这个国家已经他妈的糟透了。”他抻了抻脖子,“该多点纪律、民族自豪感……”
“也许吧,可莫斯利呢?”
“老伙计,不要误解我。你想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我究竟是在对谁作战?只是……好吧,拿西班牙做例子。看看佛朗哥都为西班牙做了些什么。”
“我想他所做的就是在巴塞罗那建了很多地牢。”
“你去过西班牙吗,老伙计?”
“没有。确实没到过。”
“好吧,在你去西班牙之前我就不谈佛朗哥做了什么,还没有做什么了。”
我默默地从一数到五。
“对不起,忘了这个话题吧。接着说。”
“事实上我读了莫斯利写的一些东西,其中许多是有道理的。”他咬文嚼字地说得很清晰,“很有道理。”
“我相信。”
他象征性地梳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又接着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