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 派克袭击者_2011年夏末(第18/24页)

“真是不敢相信。”

“不过,先生,那首歌你就略过别听了,至少等事情平息一点再说。”

“我看见有一篇社论拿她和基地组织相提并论。”

“是的,先生。非常肮脏。他们在新闻里说的话,那真是可怕。”

“他们还说了什么?”

“这个嘛,还是你自己去看比较好。”

“举个例子给我听听。”

“紧张情绪,先生,你要知道,紧张情绪和暴民激情正在逐步升高。因为人们理所当然地认为案件有政治动机。”

“他们到底说什么了?”

“她是嬉皮激进派恐怖分子妓女,先生,允许我引用一个非常低级但很有代表意义的例子。”

“妓女?”

“嬉皮激进派恐怖分子,对,你没听错,先生,妓女。请允许我说一句,她受到了恶毒的诋毁。”

“为什么说她是妓女?”

“她曾因卖淫被捕,先生,在芝加哥。”

“你说什么?”

“被捕,但没有受到正式指控,先生,我必须补充一句。”

“在芝加哥。”

“对,先生,芝加哥,1968年。你出生前,中间隔了好几年,足以让她回归正轨并皈依上帝,这一点我肯定会在法庭上着重提出。当然了,我说的卖淫就是性交易。”

“呃,你看?这不可能啊。1968年她根本不在芝加哥,而是在艾奥瓦州。”

“根据官方记录,1968年年末的三个月期间,先生,她待在芝加哥,也就是上大学的那段时间。”

“我母亲根本没上过大学。”

“她没有从大学毕业,但在1968年秋季学年进入了芝加哥的一所大学就读。”

“不,我母亲在艾奥瓦长大,中学毕业后就待在了那里,等我父亲退役回家。她根本没离开过老家。”

“官方记录不是这么说的。”

“她没有离开过艾奥瓦,直到,怎么说,1980年代。”

“根据官方记录,先生,1968年她曾积极参与反战活动。”

“行了,这完全就不可能嘛。我母亲绝对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我必须告诉你,先生,事实如此。有照片。有影像证据。”

“认错人了。肯定搞混了。”

“费伊,原姓安德烈森,1950年出生于艾奥瓦州。要我念一下她的十位社保号码吗?”

“不要。”

“因为我有她的号码。”

“不要。”

“所以可能性就非常高了,先生。我想说的是,除非你拿得出相反的证据,或者有某个极其荒谬的巧合玩弄了我们,否则这位被羁押的女士恐怕就是你母亲。”

“随便你。”

“极有可能。百分之九十九确定。在合理的怀疑范围之外。板上钉钉,无论你多么不愿意相信。”

“我明白了。”

“这位被羁押的女士即为‘你母亲’。这方面的讨论就到此为止可好?”

“好。”

“如我所说,你母亲恐怕不可能得到无罪判决,对她不利的证据可以称之为确凿无疑。我们能做的,先生,就是寄希望于认罪和轻判。”

“我看不出你为什么需要我的帮助。”

“人格证人。你可以写信给法官,解释你母亲为什么不该蹲监狱。”

“法官凭什么要听我的?”

“他很可能不会,先生。尤其是这位法官,查尔斯·布朗法官。大家叫他查理。不开玩笑,这是他的真名。他本来下个月就能退休,但为了审理你母亲的案件而特地延期。我猜是因为案件影响力巨大。全国闻名。另外,他对抗第一修正案的记录实在多得可怕。就这么说吧,查理·布朗法官大人对反面意见没什么耐心。”

“既然他不会听我的,那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写信?你为什么浪费时间打电话给我?”

“因为你算是有个可敬的头衔,先生,你还是个中等知名的人物,而我愿意尽职尽责地帮助我的委托人,直到资金用完为止。我有我的名声。”

“什么资金?”

“你能够想象,先生,谢尔顿·派克州长在某些圈子里非常不受欢迎。你母亲在特定的圈子里算是个民间英雄。”

“因为她扔石块。”

“一位对抗共和党法西斯分子的勇敢战士,我收到的一张支票上这么写着。资助她请辩护律师的钱滚滚而来。足够聘请我至少四个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