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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斯科姆别墅(第5/7页)

“应该是这儿,”在我们站到一座刻有鹰头兽身徽章的高大公园门前时,福尔摩斯说道,“巴恩斯先生曾说,中午时分老夫人会乘车外出兜风,马车在开门时会把速度放慢。华生,你要在车进了大门没开起来时,叫住那个车夫问个问题。别管我,我会站在这丛冬青树后仔细观察的。”

守候了没多长时间,也许只有十五分钟,一辆黄色的敞篷四轮马车就从远处的路上驶过来了,车前是两匹漂亮而又矫捷的灰色马。福尔摩斯和小黑狗躲在树丛后,我无所事事地在马路中间站着挥舞一根手杖。这时门开了,一个看门人跑了出来。

马车的速度渐渐放慢,我因此能细看车上的人。一个脸色红润的年轻女人坐在左边,亚麻色头发,一双眼睛不知害羞地眨着。右边则坐了一个年纪不小的驼背之人,一大圈披肩围在她的脸和肩上,看来她身体很弱。正当马车要驶上大道时我猛地举起手,车夫一下子把马勒住了,于是我走上前去打听罗伯特爵士是不是在别墅里。

福尔摩斯趁此机会走了出来,把狗放开。这条狗兴奋地叫着,向马车冲去,立刻跳到了踏板上。可它马上就从热切的迎接变成了狂怒不已,对着上面的黑衣裙又吠又咬。

“走开!走开!”一个嗓门很粗的人大声叫着,车夫随即打了马一下,马车驶走了,就剩我们俩还在大路上站着。

“华生,我得到证实了,”福尔摩斯把链子套在兴奋的狗的脖子上,对我说,“狗开始把她当成了女主人,结果却看到了个陌生人。狗的鼻子不会错的。”

“那个声音是男人的!”我叫道。

“没错!咱们的牌又多了一张,华生,不过还是不能着急。”

我的老友那天像是没什么计划了,因此我们就真的来到河沟用鱼具开始钓鱼,结果当晚我们的晚餐就多了一道鳟鱼。吃了饭,福尔摩斯的精力看起来才变得充沛一点儿。于是我们又一次像早晨一般来到前往公园大门的路上。在那儿,一个身材魁梧、皮肤黝黑的人正在等我们。他是我们在伦敦的旧相识,驯马师约翰·马森先生。

“晚上好,先生们,”他对我们说,“你的便条我收到了,福尔摩斯先生。罗伯特爵士现在还在伦敦,但据说他今晚就会回来。”

“那个地穴离寓所能有多远?”福尔摩斯问。

“差不多四分之一英里。”

“那我们根本不用管罗伯特。”

“福尔摩斯先生,我不能和你们一起去。只要他到家就会叫我去询问肖斯科姆王子的近况。”

“我明白,那好,到时我们自己去就行,马森先生。你先把我们送到地穴然后再离开。”

天色很黑,月亮隐去了,马森带着我们横穿牧场,直到一块漆黑的影子在我们眼前出现,等到走近,才发现这是一个古老的教堂。穿过旧日门廊的缺口我们走了进去,在一堆碎石中我们的向导踉踉跄跄地找路来到教堂的一角,那儿的一条斜斜的楼梯直通地穴。他把火柴擦着,把这阴森的地方照亮——一叠叠的棺材在破烂的粗糙石墙的残垣中发着霉味,有些棺材是用铅制成的,有些则是石制的,都在一边墙靠着高高地叠放,一直到拱门和在上方阴影中隐着的屋顶。福尔摩斯把灯笼点着,黄光颤动着照亮了这个地方。灯光被棺材上的铜牌反射回来,这些牌子都被这个古老家族的鹰头狮身的徽章装饰,它的尊严甚至一直保持在死亡门前。

“你说你曾在这儿看到些骨头,马森先生。你能把我们带去看看然后再走吗?”

“就是那个角落。”驯马师走了过去,但当我们的灯光照亮那里时,他却呆在那里了。“怎么没了?”他嘟囔道。

“我已经想到了,”福尔摩斯笑着说道,“我想即使到现在还能从炉子里找到些骨灰和没烧完的骨头。”

“我不明白,谁要烧那些千年前的死人尸骨呢?”约翰·马森问道。

“我们来这儿就是为了找答案,”福尔摩斯说,“也许这需要很长一段时间,还是不耽搁你的时间了。天亮前我们应该就能找到答案了。”

约翰·马森走了,福尔摩斯这时才开始认真地检查墓碑,中央的一个明显是撒克逊时代的,紧接着就是一大串诺尔曼时期雨果们和奥多们的墓碑,最后我们还发现了十八世纪威廉·丹尼斯和费勒的墓碑。找了有一个多小时,福尔摩斯才站到一具拱顶进口边上的铅制棺材前。我终于听到了他得意的叫声,他那迅速而准确的行动也显示他找到了目标。他用放大镜认真地检查那厚重的棺盖边缘。接着,他在口袋里拿出一个用来开箱子的撬棍,把它塞到棺盖缝里,撬开了貌似只有两个夹子固定着的整个棺盖。棺盖撬开时的响声十分刺耳,可就在棺盖还未完全撬开、只露出里面的一点东西时,一件十分意外的事情打断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