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1(第23/31页)

“您是说一开始吗?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刚才说你们根本不知道那个社长玉野后来怎么样了。然后由于警察前来询问玉野先生的事情,你们就担心起来,把我带到这个接待室里。这只能让人觉得,樱总行根本就不干不净。如果东阳生命的社长先生参与过樱总行的成立,那倒另当别论。”

“喂,你。”课长把脸扭向股长,“樱总行的设立宗旨书好像还保存着吧,把那个给这位先生过一下目不就行了?这样一来,这位先生的顾虑或许也就消除了。”

于是,股长走出了接待室。他刚出去,一名女职员便送来了红茶。期间,接待室里只剩了课长和修二二人,双方都沉默不语,似乎在等待女职员把红茶放在桌子上。

不久,刚才那名股长便手拿一摞汇订的文件返了回来,与正要出去的女职员擦肩而过。

“找到了。”

股长先拿给课长看了一下。课长扫了一眼打开的文件夹,然后将其放在了来访者的面前。

“请过目。我们是绝不会选择那种不负责任的代理店的。”

修二把目光落在了汇订的文件上。

这是一份“株式会社樱总行”的设立宗旨书。文章内容并不怎么重要,修二所要看的是发起人的名字。

玉野文雄

光和银行行长 花房 宽

光和银行会长 花房忠雄

东阳生命保险株式会社社长 田村 满

东阳生命保险株式会社常务董事 上田吾一

富源物产株式会社社长 西山春治

修二的视线在第二位的花房宽的名字上停了下来。他的眼中微微透出一丝惊异。这神色,非常像在意外的地方遇见故人。

“您都看到了,发起人全都是一流人士。本公司的社长也名列其中。”对面的课长说道。

“果然如此。”修二使劲点点头说道。

“凭这些发起人,樱总行怎么就不行呢?”

在公司设立后,发起人理应都会成为股东。

“一旦经营起来,总会有各种事情发生。”股长从一旁插嘴道。

玉野文雄的名字写在第一发起人的位置上,意思是公司成立后他会做社长。可尽管如此,当时却只有他一个人没有头衔,只有名字孤零零地列在纸上。

“这位玉野先生当时是做什么的?”修二向课长问道。

“这个嘛,虽然我并不清楚成立当时的事,可我听说在公司成立前,他曾在光和银行工作了很长时间……”课长不快地答道。

京桥艺苑画廊的橱窗里挂满了画,全都是大师的画作,它们被一一装裱在金灿灿的画框里,看上去煞是庄重。店内的三面墙上也都挂满了画作,这些大多是名家作品。跟正面的陈列橱窗一样,也全都是商品。

山边修二叼着烟斗,漫不经心地走了进去。

“咦,您来了啊。”相熟的店员从狭窄的里屋出来打起招呼。

“啊,生意怎么样?”画家打量了一圈店内问道。

“马马虎虎……您来得正好,我们老板刚才还说想见见您呢,现在正在里面。请。”

屋里灯光璀璨。在狭窄而拥挤的房里,设有豪华的接待设施。主人千塚忠吉从对面的办公桌后扭过花白的脑袋,确认是修二后,他摘下老花镜,腆着肚子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

“啊,你来啦。”他红色的脸膛映着满头的白发分外精神。

“您好。”

“最近怎么不大来了啊?”

店主迎接他,请他坐下。桌上放有一个烟灰缸,上面浮雕着七位使徒的铜版画,估计是归国画家所赠。艺苑画廊对西洋画坛的大师们很青睐,相反,对无名画家却很冷酷。不过,大约一年前起,店主对修二却稍稍客气了一些,而在此之前则对他爱理不理。

店主是一个精明的生意人。经营画廊很难,千塚忠吉从四十年前起就做起这个生意了,其间几经沉浮,最危急的一次是在二十年前,他的店差一点就倒闭了。而幸运女神将他从悬崖边上拉了回来,如今成了千塚忠吉的神话。虽然有人说他不道德,可在生意人的伦理里,从来都不将道德视为标准。他反而因此成了一个“能人”,深受同行业者的称赞。事情是这样的,二十年前,千塚忠吉骗了一位著名的评论家,卖了一幅假画给他,而这位评论家却蒙在鼓里,将那幅假画登在了文章中,还写了作家评论。真品和赝品的辨别对外行来说是极难的。

此刻,这个千塚忠吉正热情地跟修二搭着讪,可仅仅在一年前,他对修二还不是如此欢迎的。当时,无论修二拿来什么,他都只是冷冷地瞟一眼便令其拿走。到后来,或许是有点厌烦了,他索性以一个垃圾价一次性收购十张画,说是仓库里堆满了人家送上门来的画,没地方放,能给你一点钱就已经是可怜你了。但凡这种画,画商都是在客户选购名家作品时免费送给人家的,也就是赠品。因而画商当然会成堆地购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