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志摩年谱(第13/28页)

是年,蒋复璁在北大毕业,即由先生介绍于当时清华学校教务长张彭春(仲述),在清华教书两年。

是年,新月社在北京成立。先生奔走最为热心。据他在民国十五年六月十七日《剧刊始业》一文中说:

“我今天替剧刊闹场,不由的不记起三年前初办新月社时的热心。最初是‘聚餐会’,从聚餐会产生新月社,又从新月社产生‘七号’的俱乐部,结果大约是‘俱不乐部’!”

新月社初为一聚餐会,大多为欧美回国留学生,自是年起乃在北京中街七号租一屋,有如俱乐部,可以吃饭及打弹子等,每人月缴费五元,每两星期乃定期聚餐,时有游艺等。先生自松坡图书馆迁往社内,主持其事。

梁实秋在忆《新月》一文中说:

“……北平原有一个新月社,‘新月’二字是套自印度太戈尔的一首诗新月集,太戈尔访华时梁启超出面招待由志摩任翻译,所以他对新月二字特感兴趣,后来就在北平成立了一个新月社,像是俱乐部的性质,其中份子包括了一些文人和开明的政治家与银行家。我没有参加过北平的新月社,那时候我尚在海外;一多是参加过的,但是他的印象不大好,因为一多是比较的富于‘拉丁区’趣味的文人,而新月社的绅士趣味重些。”(见《文学因缘》页二九三—二九四)

民国十四年乙丑(一九二五) 三十岁

三月三日,致陆小曼信,对其处境深表同情,劝她不能再牺牲下去。这时先生和小曼恋爱的事,在北京已闹得满城风雨,先生不得已决定去欧洲旅行,避避风头,并答应做《现代评论》的特约通讯员。

四日,再致小曼信,希望她坚定信心和环境奋斗到底,不可半途而废。并要她天天写信,当作日记来写。小曼日记就是这封信催生的。

十日,又致小曼信,要她加倍奋斗。启程出国。

十二日,到哈尔滨。

十三日,过满洲里。

十四日,到赤塔。

十八日,到鄂木斯克。

十九日,次子德生(彼得)患腹膜炎殇于柏林。先生于二十六日到柏林,已不及见。六月三日作《我的彼得》一文,刊《现代评论》二卷三十六期,后收入《自剖文集》。这时张幼仪在柏林。

四月八日,到伦敦。

十一日,去意大利。

五月底,闻一多、赵太侔、余上沅返国抵沪,六月到北京。

六月二十五日,先生在巴黎。

七月,在英国承狄更生介绍,晤大诗人汤麦士哈代(Thomas Hardy)。

陆小曼病,先生兼程返国。与蒋复璁同寓北京清裘文达赐第之好春轩。

按:先生这次到欧洲,完全是一次感情作用的旅行。一方面是为与陆小曼的事,另一方面是要去看看太戈尔。顺便看看法国的罗曼罗兰,意大利的丹农雪乌和英国的哈代,结果只见到了一个哈代。所到之处遍谒名人坟墓。据先生《欧游漫记》(《自剖文集》)云:

“我这次到欧洲来倒像是专做清明来的,我不仅上知名的或与我有关系的坟(在莫斯科上契珂夫、克鲁泡金的坟;在柏林上我自己儿子的坟;在枫丹薄罗上曼殊斐尔的坟;在巴黎上茶花女、哈哀内的坟;上菩特莱‘恶之花’的坟;上凡尔泰、卢骚、嚣俄的坟;在罗马上雪莱、基茨的坟;在翡翠上勃郎宁太太的坟,上密仡郎其罗、梅迪启家的坟;日内瓦到Ravenna去还得上丹德的坟;到Assisi上法兰西士的坟;到Mautua上浮吉尔Virgil的坟。)我每过不知的墓园也往往进去留连,那时情绪不定是伤悲,不定是感触,有风听风,在块块的墓碑间且自徘徊,等斜阳淡了再计较回家。”

八月六日,偕陆小曼与林宗孟(长民)同游宫湖,林书东坡诗轴赠之。

按:林书跋云:“适与小曼志摩同游瀛台宫湖归寓,小曼索书,即以旧纸书赠之。乙丑六月十七月宗记。”

九日,先生开始写日记,记载与陆小曼相恋的经过和心情,写好了当信一样拿给小曼看。先生遇难后,小曼予以出版。(见《爱眉小札》)

他在日记一开头就说:“‘幸福还不是不可能的’,这是我最近的发现。”

九月二日,刘叔和病逝北京。叔和名光一,一作光颐,字叔和,朋友们都叫他老老,南通人,北大法科毕业,在美国研究经济学,他和先生同船去美国,又同船去英国。民国十二年秋天回国,曾任北大欧洲经济史教授。十月十五日,先生作《吊刘叔和》,发表在同月十九日晨副。当叔和病故时,先生正南下。据陈西滢刘叔和一文(民国十四年九月二十六日《现代评论》二卷四十二期)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