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志摩年谱(第14/28页)

“我们同医院交涉叔和身后事完毕出院,在门口遇信差,有一信是志摩给叔和的。我拆开一看,是志摩南下时告辞的信,信里说道‘盼兄耐心静养,早日安复为慰。南中逗留约十至十五日,归时再见。’今志摩已归,叔和却永远不能再见了。”

五日,到上海。时陆小曼去上海。

十三曰,去杭州。

十月一日,应陈博生之邀接编《北京晨报·副镌》。先生本想办理想月刊与新月月刊,不成。晨副在孙伏园主编时,便已人材济济,这时先生又约了赵元任、梁启超、张奚若、余上沅、萧友梅、闻一多、胡适、郁达夫、张东荪、赵太侔、刘海粟、翁文灏、任叔永、陈衡哲、陈西滢、陶孟和、沈性仁、凌叔华等为该刊撰稿,真是极一时之选。

按:《晨报·副镌》第四十九期学艺部启:“本刊从十月一日起改订今式,以期阅读两便。总目录内容,分为讲演,译述,论著,文艺,诗歌,杂纂等,归徐志摩君主编。又《国际周刊》由渊泉君主编。《社会周刊》由勉己君主编。《家庭周刊》由德言君主编。”

“他编晨副的态度,在我为什么来办我想怎样办一文中说得很明白:

“但我自问我决不是一个会投机的主笔,迎合群众心理,我是不来的,谀附言论界的权威者我是不来的,取媚社会的愚暗与褊浅我是不来的;我来只认识我自己,只知对我自己负责任,我不愿意说的话你逼我求我我都不说的,我要说的话你逼我求我我都不能不说的,我来就是个全权的记者,但这来为他们报纸营业着想却是一个问题。”

五日,在晨副发表《迎上前去》一文,请读者容许他,绍介他自己,解释他自己,鼓励他自己。这时陆小曼已经办好离婚手续,从上海来到了北京,A时找不着先生,及看到此文,才知在《晨报》做事,即去找他,告他恢复自由的消息。(见《爱眉小札》小曼序)

十日,在晨副发表《守旧与玩旧》一文,系针对《甲寅》周刊十七期孤桐(章士钊)的《再疏解辑义》而发,认为孤桐在思想上没有基本信念。孤桐又在甲寅周刊十八期发表《答志摩》来辩论。

十二日,在晨副发表《读梁巨川先生遗集》。按巨川名梁济,民国七年秋后在北京净业湖中自杀,这时正是他的遗集由其子焕鼐和漱溟整理后出版。先生此文发表后,陶孟和陈衡哲皆有文和先生讨论这个问题,两文均收入《落叶集》中,题目改作《论自杀——读桂林梁巨川先生遗书》。

十一月五日,梁启超任国立京师图书馆馆长,李四光为副馆长,以北海公园庆霄楼等处为筹备处。

按:北京教育部与中华文化教育基金董事会商定合作,将京师图书馆改为合办,由梁启超任馆长,中华文化教育基金董事会供给经费。北京教育部后以故推翻,乃由中华文化教育基金董事会独北京图书馆于北海,十五年开馆,蒋复璁由清华到该馆服务。任可澄任北京政府教育部长,乃聘梁启超任国立京师图书馆馆长,仍谋与中华文化基金合作,与北京图书馆合并,事卒不成。北伐之后,两馆合并,由蔡元培任馆长,国立北平图书馆乃产生焉。

二十二日,奉军滦州第三军团副团长郭松龄,电请张作霖息战下野。

二十三日,郭松龄决定回师攻张作霖。

三十日,张作霖发表讨伐郭松龄宣言。

十二月二十一日,郭松龄军进占新民屯,与张作霖军在大雪中激战。

二十三日,郭松龄军完全失败。

二十四日,林长民于郭、张之役,惨死于新民屯,年五十岁。长民为清末民初间热心中国宪政及国会制度之重要政治家,福建闽侯人,幼名则泽,字宗孟,自称苣苳子,亦称桂林一枝室主,晚年门栽双栝,人亦或称之为双栝庐主人。十五年二月二日,先生《伤双栝老人》(《自剖集》)云:

“在你的精神里我们看不见苍苍的鬓发,看不见五十年光阴的痕迹。……你依旧是二三十年前春痕故事里的逸的风情——‘万种风情无地着,’是你最得意的名句,谁料这下文竟命定是‘辽原白发葬华颠。’”

“最可怜是远在海外的徽徽……伹如今说也可怜,一切都成了梦幻,隔着这万里途程,她那弱小的心灵,如何载得起这奇重的哀惨……”

是年,北京美术专门学校添设戏剧系,改名艺术专门学校,先生推荐闻一多任该校教务长。据梁实秋《谈闻一多》云:

“一多的职务是国立艺术专门学校教务长,这是由于徐志摩的推毂,当时的艺专校长是刘百昭。刘是章士钊的部下,初接校篆,急需一批新人帮忙,所以经志摩介绍一拍即合。戏剧系主任本拟聘余上沅,后又因为安置赵太侔,上沅改任教授。他们加入艺专也是不得已,初回国门,难为择木之鸟。一多是最不适于做行政工作的人,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膺选。”(页六四—六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