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玉鹏丁爷(第3/3页)
后来他们的儿子大了,能帮把手啦。儿子学习不错,还当上了大队的会计,丁爷肩上的担子才轻了点儿。人的适应能力挺强,走一步说一步,丁爷说到了“文革”晚期,一家四口(还有个女儿)在农村的小日子,已经过得有滋有味了。
“文革”结束,丁爷落实政策,一家四口儿回到北京。过去的房子早就让别人占了,暂时住在丰台。青年曲艺队在西单的剧场已经没有了,改在前门大栅栏演出。丁爷每天从丰台到前门太远,单位又在德内大街给他们找了间小平房,一家四口儿挤在十几平米的房间。后来儿子、闺女相继结婚搬了出去,老两口儿住得才算宽敞点儿。
老艺人脾气秉性各异,有人很仗义,有人挺抠门儿,有人很大度,也有人嫉妒心极强。还有一些老艺人有个坏毛病,你演得火了嫉妒你,你演得水了挤兑你。丁爷的演出挺火,所以也遭到了某些同行的排挤,所以丁爷在青曲混得也不是很开心。
80年代初期,青年曲艺队解散,丁爷提前退休。奶奶没有工资,孩子们也帮不上忙,老两口儿指着丁爷那点儿退休金生活,日子很清贫。
我接触过几位老艺人,年轻的时候挺火,但是晚年也不富裕。因为当初挣钱容易,出手也大方。今朝有酒今朝醉,不攒钱,也不会理财。晚年就是一间空屋子,几样旧家具。我觉着这样儿也挺好,无牵无挂。
丁爷晚年也挺穷,他可不是年轻时候挥霍的,他这辈子根本没钱可攒。
新街口有个鼓曲票房,丁爷耐不住寂寞,经常去票房唱两嗓子单弦。李苦禅大师的公子,画家李燕先生热心宣传老北京的曲艺,帮电视台拍摄票房的专题片,认识了丁先生。跟丁先生一聊,可把李燕先生惊呆了,“老先生肚子里的东西太多啦!”
李燕先生找到电视台的导演武宝智,在票房里给丁爷录制了二十多段传统相声,有单口儿有对口儿,过春节的时候在北京电视台播出。这下儿认识丁爷的人又多了,附近的街坊邻居们才知道,“敢情我们胡同还住着位演员哪!”
我在师爷赵振铎家喝酒,电视正好儿播丁爷的段子。师爷把嘴一撇,“会得倒是不少,哪段儿都不精!”赵振铎先生多大名望呀,能看得上丁爷嘛!但是对于我们来讲,丁爷就是一个相声仓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