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伯伦玛丽·哈斯凯勒(第39/69页)

顺致爱与爱。

哈利勒

致玛丽 1915年4月18日

我亲爱的:

是的,玛丽,星期六和星期日两天里,上帝的吉祥降临到了我们的头上。

我们关于过去的谈话,除去了蒙着当今和未来的面罩。

在过去的一段相当长时间里,我十分急于揭示过去的隐秘。这种焦急的根源在于既不愿意说明事情真相,更不乐意在隐瞒之后将事情暴露出来。

我多么应该勇敢地谈谈痛苦的感觉啊!

我已痛遭沉默之苦——沉默往往源于深深的受折磨之根——因为沉默本身就是深沉的。所有的人,或者他们当中的大部分,当应该开口说话时,他们却乐于沉默无言。像是一条一般规律,当他们用声音思考时,便把事情歪曲了。但是,对于我们来说,情况则完全不同,当我们从存在中洁净蒙尘的四肢时,话语使我们彼此相互接近了。

我和你都喜欢的那唯一一种沉默,从中诞生了我们的相互理解。它是不会长存的,因为沉默终究是残酷无情的。

亲爱的玛丽,上帝使你长寿永生。

哈利勒

《先知》英文手稿

致纪伯伦 1915年4月18日

亲爱的哈利勒:

在这一周里,过去的门闩在我的面前打开了。我回忆起过去所做和所说的——那是心灵的风暴,那是暴烈行动,粗俗作为。

我奇异地感觉到,我不相信你对我说过的那些美而少的东西和你不曾对我说过的那些美而多的东西!我满怀忧愁,但我知道我舍不得将忧愁转嫁到你的身上。我怎能把忧愁转给你呢?你又用什么排除忧愁,阻止它接近你呢?

因为我无知和悟性欠缺,只觉光明世界突然变得一片黑暗。

我所担心的是我玷污了友好关系,消弱了这种高尚友谊的价值……这种导致迷误产生的令人痛苦的感觉,才是最严厉的惩罚。

我问过我俩的心灵……起初,我没听见任何动静,甚至没听到最微弱的声音!稍后,我看到躯体从雾中显现出来,于是我知道自己的罪过并非源于心,晓得自己的罪过有了形状和化身,因为我尚未进入心中。

我们的生命——我的生命和你的生命——是两颗最巨大之心的生命。我常管不住它,我也影响不了它,但它在渐渐地发生着影响。

但是,我为自己给你带来的挫折和使我精疲力竭感到痛心疾首。我感到痛苦,然而这痛苦对于我所做过的错事却无任何补救价值。

亲爱的哈利勒,我不认为我在为你写什么,而是和你一道在写什么!日子飞快闪过,因为这日子与你分不开,而是与你紧紧联系在一起,与你的存在合二为一。

上帝赐予你吉祥如意。

执掌爱情的人啊,我的爱属于你。

玛丽

致纪伯伦 1915年5月21日

哈利勒,我亲爱的:

只要我在畅想,你总是在我身旁。星期日的夜里,天近黎明之时,夜即将消失,东方将要绽现出一线曙光,你毫无可能地出现了,我感到了你的存在,似乎我要与你畅谈,向你求爱。

如果你因忙于什么事而不便到我这里来,我就去你那里,以便看看你的容颜。我将乘纽约的火车。火车于星期一午后三点钟驶离纽约。

这些天是人头攒动、人声鼎沸的日子。听到人们说心痛,我就感到心痛……我闭上双眼,为了不看那些丑陋的面孔、斜视的眼睛和不安的灵魂。

赞美上帝……上帝为你的名字祝福……上帝保佑你。

玛丽

致玛丽 1915年5月23日

亲爱的玛丽:

你信中关于我的作品的那些话,多么能代表我的灵魂啊!我所领悟到的东西使我感到高兴。如果没有你,我将成为一个多么不幸的折断翅膀的人呀!我有多少次想拿起笔和纸,写一写我对你的工作的看法,我想说你的工作是生命的形式,正在创造着生命!但是,我被自我遏制住了,而被遏制的底细与根源,我却一无所知。

你是领头人,你曾向我提出建议。我坚信着手做是伟大的,而完成者则是更伟大的。我们会见时,要详细研究这个问题……我们要对之进行提炼,我们将对之进行反复深思熟虑,找出它的内涵……我们不是要寻找那新的东西,而是要找被证实了的旧东西。

在每一种场合,在每时每地,我总是认为启示仅仅是发现了我们巨大心灵中的某一要素;那巨大心灵能看见我们不能看见的东西,能知道我们不能知道的事情,能感触到我们感触不到的事物……所谓成长不过是发现、洞悉那颗巨大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