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伯伦玛丽·哈斯凯勒(第53/69页)

“我不曾接近过任何一个男人。我接近的女人也仅仅相当于你所接近的百分之一。”

我们吃罢晚饭,他抬起双脚,头深深低向胸前,说:

“现在……我们打个盹儿……让我们考虑一下故事,小说,谈话,考虑点儿有意义、有意思、有创见的东西吧!”

他低头沉思。不大一会儿,他说:“吉祥之城!”

我们开始工作。哈利勒递给一份稿子,口授给我许多话。

那是一个成功的作品,优秀作品……我们放下纸和笔之后,我说:

“想想热爱你的作品的人们吧!假若他们能进入一个地方,难道你看不到他们会羡慕我吗?请你想想我所占有的这个世界的财富,想想我这充满意义和价值的生活,想想上帝赋予我的一切……你的思想,你的光芒,一切一切——那些会说话的画!《玫瑰花萼》!或许你会猜想,在这个世界上会有钱财引诱我,让我抛掉《玫瑰花萼》?”

“是的,我富裕到了任何人都想不到的地步!”

我把《玫瑰花萼》放在我的桌子上;放在这个地方,它显得多么美!

我把《慰藉》放在书柜上;放在那里,它显得多么绝妙!

致纪伯伦 1917年10月12日

亲爱的哈利勒:

学校已于9月26日开学。

复过这封信之后,我将转入:

神经系统

古希腊史

诗歌中的金库

威廉·华兹华斯250的诗

大地的亚特拉斯251

马萨苏斯教堂群

……

这些题目和课堂的教程都由我来拟定。

任务重叠、头绪繁杂、神经紧张的第一阶段已经过去,生活已恢复正常。

不过,巨大的压力不是没有好处的,它恰是协力创造美好东西诸元素的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今年,我触摸到了这种压力,并且第一次相信它是一种透明的苗条实体,颇似一位由光组成的青年,在学校的上空翱翔盘旋。

我看得见他!他的存在便是我们的成功。

学校被一片欢乐气氛笼罩。姑娘兴高采烈地高声呼喊着:

“好宽敞,好宽敞!”

虽然学校里什么东西也没换,只是将外表粉刷、修葺了一下。

它颇似一个囚徒,一旦被释放做了主人,在它眼里,一切都是美好的。

使我高兴的是抓到了能给你写信机会,即使在一个阶段。不过,我要对你说实话,我正坐在一巨车上,飞向天空,飞向星辰。

当我回头再说话时,实质将消失……根本将磨灭……意义将化为乌有。

钟爱者

玛丽

致玛丽 1917年10月14日

亲爱的玛丽:

上帝嘉纳你,你的信使我感到幸福——你那里来的一切和你的一切,都使我沉浸在幸福之中。

你说的关于学校的那些话美妙极了!精神,那神秘的存在,部分可以看见,包涵在无声的话语之中,不论在学校还是在家里,也不论在一个民族还是在整个世界上,都是一个伟大的事实……在那种超级存在水平上的生活,恰恰是适合于那些居家者的生活。闪闪放光的学校,是你的伟大精神及女教师们、姑娘们的伟大精神的真正辉煌。

上帝将自己的爱和慈悲赐赠予青年时代,从而使之艳丽、鲜嫩。

寄给你两则寓故事,是我临时写成的。你何不把你不满意的地方修改一下呢?何不把不得体的语言校正一下呢?

顺致我的爱!

哈利勒

致纪伯伦 1917年10月20日

亲爱的哈利勒:

我把两则寓言故事稍稍自由化地修改了一下。我对两则故事的完美性尚不放心,包括英文语言在内。我说出了一句惯用俗语,只当我什么也没说。我相信,对你的词句做些许修改,总要胜过我对后果不放心的大修改。毫无疑问,在我见到你之前,在我们就最后形式达成共识之前,你是不会发表这两则寓言故事的。

我更喜欢《梦游者》。第二篇的思想也很吸引我。但是,使年迈者表达我所表达过的意思,我有些犹豫。因为在我们这个时代里,不论受过教育的,还是没受过教育的,都不例外在相信上帝,而叛教尚且不是普遍思想现实。

但我仍然怀疑自己对这种寓意理解的正确性。

钟爱者

玛丽

致玛丽 1917年10月31日

亲爱的玛丽:

是的,玛丽,我们从不知到知,终于得知。

我们不知不觉地跟随着一种东西生活着;那种东西在我们的内心里模模糊糊,而我们的外表也对之完全不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