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伯伦玛丽·哈斯凯勒(第56/69页)
寄给你一则尚未写毕的新寓言故事,仍是草稿,需要润色,也许需要修剪。
你何不重新将之创造一番呢?
你不能把它铸造在英文模子里吗?
请于本周末将之寄还给我。
也许我能从你的语言构想中获益,也许我会部分采纳。
无论我采纳你的说法和建议与否,我都会对你感激不尽,赞美你的功德。
现在,我正在收集近一段时间里写的故事,寓言和散文。也许我能与某出版商达成出版协议。
诗歌协会为我举行了热烈的欢迎会。我从未遇到过这样的盛情和款待。雨季过去之前,我将再次朗诵诗歌。他们将专为我举行一次晚会。
我星期日曾朗诵过诗歌,那是在鲁滨逊夫人家中,在座的都是精英。
鲁滨逊夫人想让我在茶话会上与西奥多·罗斯福见面,而且她已为此作好准备。但是意外的病恙使她痛苦不堪,躺在了床上……我呢?严寒令我惊惧,我只有躲在自己的角落里,以避免寒冷带来的恶果。
对于我来说,谈论和朗诵诗歌是极大享乐。在过去的不多几年里,人已变得渴望美,渴望真,渴望跟在美与真之后的伟大事物。
我的爱属于你。
哈利勒
致纪伯伦 1918年2月10日
亲爱的:
寓言故事有一种神奇的韵律,像新天际吹来的晨风,清凉醒神,美妙难言;它的语言迸发出一种活力,将其从桎梏中解放出来,为之加入了精美。
哈利勒,关于那两幅水彩画,我能够说什么呢?我立即拿到莱特先生那里,让他做画框。我取回了已做好画框的两幅画。
我浮想联翩,不明白心中发生了什么事,想得很多很多。我常常自言自语。
在令人痛苦的黑夜和白天,你总是我思与想的中心。
各种旋律、和声彼拥此挤,竞相传入我的耳际……当你同人们说话和向人们朗诵诗歌时,我总感觉到有一种几年来不曾有过的震动,就像回声一样轮番着响在我的心中。
玛丽
致玛丽 1918年2月26日
玛丽:
这是令人疲倦不堪的日子。静怡和安乐的日子到来之时,我们从遭难中学到的东西将具有巨大价值。
玛丽呀,生活是仁慈的。毫无疑问,岁月喜欢我。我要顶礼膜拜祈祷……祈求岁月善待他人,怜悯他人,关怀所有人。
我有时感到悲伤,因为岁月的慈悲使我感到为难。这并不是因为我背信弃义,而是因为千千万万的人在受苦受难。
星期四,我将赴诗歌协会诗厅发表谈话。
我将要谈论诗歌。谈诗之前,我该说些什么呢?
朗诵诗歌之前,我该说些什么,心里一点底儿都没有。
在类似场合里,我总是这样:去时,心里心慌意乱,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恐惧不安;当面对众人时,恐惧心理立刻消退,心中的疙瘩顿时开结。
玛丽,你要知道,计划是没用的。每当我作好准备,却总是失败;想好了要说什么,到时不免张口结舌。
每当我把事情托付给精神时,我便能成功。因为精神是无洋溢的大海,从不吝啬。
是的……精神是大海。
忠实的
哈利勒
致玛丽 1918年3月10日
亲爱的:
我念着主的美名,所以我成功了。
我在诗歌协会,轻松、出色、满怀信心地朗诵了诗歌。那里聚集了许多人。人们蜂拥而至,却为了一睹我的风貌,为了赞美、批评我。但是,过分的评价会使人看到自己的弱点;我已感觉到了自己的弱点。
人们颇喜欢《上帝》一诗;他们说我用之劈开了黑暗……他们说,那首诗最好,最成功。
我已买了冬天穿的上衣,也是咖啡色的。我还买了副手套。
哈利勒
玛丽日记 1918年5月6日
今晚,哈利勒从伽兰德夫人的庄园而来。他活泼、健壮,皮肤被太阳晒得红红的。他双目闪烁着光芒,气质清高,谈吐文雅,虽然语调强烈。他说:
“我度过了一个光辉的时刻,令我的心神大为活跃,我贪恋地投入了工作,大量生产起来。伽尔兰德夫人天性温柔,话语甜润,活力旺盛,目光里洋溢着聪颖与智慧。她什么都会,从家务到农耕,还善写作,已著有两本书。我见到了她的孩子们,并与他们进行了交谈。三个男孩子由学校回家探望母亲。他们所表现出来的聪慧盖过他们所透露出来的鲁莽,虽然他们的年龄正处于莽撞时期。我喜欢他们,钦佩他们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