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 情|PASSION(第7/14页)
尼尔的父亲原来是自杀的。
“他情绪很不稳定,我猜。”
“不过呢,也不一定是因为她前夫,”他接着说,“也可能是别的原因。我母亲那样年纪的女人常会有这类的问题的。不过问题不大——现在有了各种各样的好药,这种病好治。你不用担心的。”
到感恩节,果然如莫里所预料的那样,特拉弗斯太太病愈出院了。
感恩节聚餐像往常一样要在湖边家中进行。而且也按常规在周日举办——跟以前一样,因为星期一大家就要收拾行李,关窗锁门了。这对格雷斯来说倒正合适,因为她的休假仍然是安排在星期天。
全家人都会到的。没请客人——除非把格雷斯算作客人。尼尔、梅维斯和他们的孩子将住在梅维斯父母亲那里,星期一在那边聚餐,但是星期天他们是要在特拉弗斯家这边过的。
星期天上午,等莫里把格雷斯带到湖滨这边来时,火鸡已经在烤炉里烤上了。因为有小小孩,晚餐得早些开,大约在五点钟吧。馅饼已摆放在厨房的料理台上了——南瓜馅的、苹果馅的、蓝莓馅的都有。主厨的是格蕾琴,她在厨房里的动作灵活协调得跟个运动员似的。特拉弗斯太太坐在厨房桌子旁,和格蕾琴的小女儿达娜一起玩拼图游戏。
“啊,格雷斯。”她喊道,一边跳起身来要跟格雷斯拥抱——她这样做还是第一次——由于动作不灵活,她的一只手弄乱了拼装的小木片。
达娜不高兴了。“外婆。”她哭哭叽叽地喊道,然后一直在边上挑剔性地瞧着她的姐姐詹妮去把小木片收集拢来。
“可以重新摆好的嘛,”詹妮说,“外婆也不是存心想弄乱的。”
“越橘沙司你放哪儿了?”格蕾琴问。
“在食品柜里。”特拉弗斯太太说,仍然紧捏着格雷斯的胳臂,也没有去管弄乱了的游戏。
“食品柜里的哪儿呀?”
“哦。越橘沙司呀,”特拉弗斯太太说,“呃——我自己做的。我先让越橘浸入少量的水,然后在文火上慢慢加热——不,我想是先用水把它们泡透了——”
“唉,我没时间听你从头说起了,”格蕾琴说,“你的意思是说你根本没有沙司罐头?”
“我想是没有。我一定是没有的,因为我是自己做的。”
“那我得派谁去买几罐来了。”
“你要不要去问问伍兹太太她那儿有没有?”
“不了。我都没怎么跟她说过话。我没这个心思。得让谁往商店跑一趟。”
“亲爱的——现在是感恩节,”特拉弗斯太太柔声柔气地说道,“哪家铺子都不会开门的。”
“顺着公路下去的那家,任何日子都是营业的。”格蕾琴的声音变得响起来了,“沃特在哪儿?”
“他下湖划船去了。”梅维斯从后卧室里喊道。她让自己的声音里带有一些警告的意思,因为她正在哄她的小宝宝入睡,“他把米基也带上船了。”
梅维斯是驾自己的车带了米基和小宝宝来的。尼尔得稍晚一些才来——他有几个电话要打。
而特拉弗斯先生又是打高尔夫球去了。
“我只是想让谁去商店跑一趟。”格蕾琴说。她等着,可是后卧室那边没有传来愿意帮忙的回应。她朝格雷斯扬了扬眉毛。
“你不会开车吧,你能开吗?”
格雷斯说她不会。
特拉弗斯太太朝四下里看了看,找她的那把椅子,在她坐下来之后,便舒心地叹了一口气。
“对了,”格蕾琴说,“莫里能开车。莫里在哪儿呢?”
莫里在前卧室里找他的游泳裤,虽然每一个人都告诉他水太冷,不宜游泳。他也说商店不会开门的。
“会开的,”格蕾琴说,“他们卖汽油。就算那一家不开,快到珀斯那里还有一家,知道吧,就是卖蛋卷冰激凌的那家——”
莫里想让格雷斯和他一起去,可是那两个小姑娘,詹妮和达娜,正拉着她一块儿去看外公在屋子旁边挪威枫树上安装的那架秋千。
在走下台阶时,格雷斯发觉她一只凉鞋的带子断了。她干脆把两只鞋子都脱了——在沙土地上走得挺惬意的,那里长有小草的地压得挺瓷实,上面还落了一层干枯起卷的叶子。
她先推两个坐上了秋千的孩子,接着又由她们来推她。在她光着脚从那上面跳下来时,一条腿蜷了起来,她疼得“哎哟”了一声,不知道什么地方出了毛病。
不是腿的事,是她的脚。疼痛是从她左脚底部那里发出来的,那儿让蛤壳锋利的侧边划破了。
“蛤壳是达娜找来的,”詹妮说,“她要给她的蜗牛搭一所小房子。”
“蜗牛跑掉了。”达娜说。
格蕾琴、特拉弗斯太太,甚至是梅维斯都匆匆跑出了屋子,以为叫疼的是哪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