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回塞外兴波 奸徒困侠士宫中对掌 侠丐斗神僧(第5/7页)

可怜外面的四大护法弟子都正在宫门静候,他们等了个多时辰,里面还是沉寂无声,心中都是诧异之极,哪里知道,里面的两大高手,都已到了性命俄顷,危机一瞬之时!

陈天宇带了书信,闯过了土司军队的哨岗,连夜动身,奔往拉萨。往拉萨的路,要从土司城堡下面经过,城堡建在山上,路则从山谷穿过,陈天宇经过山谷时,只见山上密密麻麻满是军队,城堡上黑影幢幢,也似站满了人,陈天宇知道这是洛珠的军队前来围攻城堡,正与俄马登相持。陈天宇紧记着唐经天的话:不可中途耽搁,遇着军队便要绕道避开。陈天宇借物障形,仗着一身超卓的轻功,穿过山谷,幸喜山坡上的军队都没有发现,看看就要出了两军阵地,已到山的北面,那是土司的防地边沿,只有几个哨兵在巡逻了。陈天宇提一口气,掠过最前面的哨岗,忽地一条黑影窜了出来,窄路相逢,正是俄马登这边武功最高的印度苦行僧。

月光之下,印度苦行僧依稀认得这夜行人正是他们所欲得而甘心的陈天宇,哈哈笑道:“原来是你!”竹杖一挥,用了个“绊”字诀,竹杖挥了半个圆弧,滴溜溜的两边旋转,待一举便将陈天宇绊倒。陈天宇飞身一掠,一招“倒挂银河”,长剑一削,这一招正是冰川剑法的精华所在,满拟将竹杖削为两段,哪知剑尖刚刚与竹杖相触,那竹杖竟然如影附形,随着陈天宇的剑势旋转,竹杖有如毫不受力的纸条一样,附在剑上。陈天宇大吃一惊,剑柄一沉,往下一堕,身形站稳,便待逃走,忽听得印度苦行僧“噫”了一声,用藏语高声叫道:“俄马登,你过来,看清楚这人是不是陈天宇?”

陈天宇固然吃惊,那印度苦行僧也是惊疑不定。他曾见过陈天宇的功夫,在抢夺金本巴瓶之时,陈天宇不过仅仅能与他徒弟打个平手,哪知他如今不但没有被竹杖绊倒,反而能卸开自己竹杖的沾黏之劲,看来内功的造诣竟与自己也差了不多少!他还以为是看错了人,急忙唤俄马登过来相认。

那印度苦行僧第二杖第三杖相继劈来,一杖用柔,一杖用刚,陈天宇抵敌不住,避免再与竹杖相触,虚晃一招,忽如巨鸟穿林的突然从苦行僧身边窜出。苦行僧伸手一抓没有抓着,眨一眨眼,但见陈天宇的身形已掠出数十丈外!

山坳处一条黑影奔来,嘿嘿笑道:“好小子,还想走么?”陈天宇一瞥,认得是俄马登,正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这刹那间,陈天宇想起俄马登诱骗陷害芝娜,又抢走她尸体的事,忍不住血脉偾张,把唐经天的嘱咐抛之脑后,手起一剑,立刻刺出,俄马登举刀一格,这一剑来得迅捷之极,一格格空,心知不妙,急忙闪身,只听得“刷”的一声,陈天宇的剑已刺穿了俄马登身内的软甲,剑尖在他肩头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但这样阻了一阻,那印度苦行僧已然赶到,陈天宇若要逃走,还来得及,但他恨极了俄马登,抽剑再刺,俄马登亦非弱者,这时不求攻敌,但求自保,竟然接连挡开了陈天宇的三招,待陈天宇第四招出手之时,忽觉背后微风飒然,剑尖一震,印度苦行僧的竹杖已搭着了他的长剑。

这回印度苦行僧小心翼翼,不让陈天宇再有脱身的机会,陈天宇虽然得了唐经天传授的天山派内功心法,到底时日尚浅,未能发挥妙用;那苦行僧乖巧之极,总是顺着陈天宇的剑势,陈天宇进则他退,陈天宇退则他进,两人盘旋进退,有如孩子嬉戏,其实却是各以上乘内功相拼。陈天宇的火候远逊对方,未到半个时辰,已感支持不住,心中暗暗叫苦。

忽听得树林里一声娇笑,那笑声竟是熟悉之极!陈天宇怔了一怔,突感寒气袭人,面前几点寒星骤然袭到!

陈天宇打了一个寒噤,忽地感到压力一松,身不由己地退后几步,用脚尖支地,转了两个圈圈,才稳住身形。抬头一看,只见那苦行僧长袖荡风,将一片灰蒙蒙的光网,吹得四散飘浮,场中突然多了一人,正是冰宫侍女幽萍,她所放的暗器,不消说便是冰魄神弹了。她的功力尚浅,伤不了苦行僧,但也令那苦行僧不得不分出心神应付。

苦行僧大怒,舍了陈天宇,便扑幽萍,幽萍身法轻灵,连避三招,陈天宇回身来救,忽听幽萍笑道:“丹达山前,我主人已放了你一次,你还不知道厉害吗?”苦行僧吃了一惊,猛地省起:这女子和冰川天女常在一起,她既然在此出现,冰川天女只怕也在附近。他心中进退难决,手底仍是毫不放松,反手一杖,荡开陈天宇的长剑,左手一伸一缩,霎眼之间,又进了三招,幽萍的裙带几乎给他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