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章(第6/10页)
“买了一辆游览车。”瑞克说,而希德——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和其他人一起坐在被告席上,差点要跳起来。
按照希德老爸的手表计时,瑞克讲了足足十二分钟。他讲完之后,他通往胜利的道路只剩下梅克皮斯·沃德马斯特这个阻碍了,希德非常确定:“牧师,在你爸爸还没开口之前就已经被收服了,狄奇。他必定会的,因为他第一次讲道就是为TP讲的。老伯斯·洛夫特——嗯,在那之前他有事要办,不是吗?瑞克都帮他摆平了。
至于其他人,就像妓女的衬裤穿穿脱脱,等着看至高无上的梅克皮斯爵士如何改变心意。”
首先,瑞克展现高尚人格,揽下所有的责任。
谴责,瑞克说,如果一定要谴责的话,就朝着他来吧。他不再用星星和理想之类的隐喻:“如果手指一定要指向谁,那么就指向这里吧。”他刺着自己的胸膛。
“如果一定要付出代价,那么就是这里。我在这里。把账单寄给我。让他们知道就是这个人造成的错误把他们拖下水,如果真有所谓错误的话。”他向他们挑战,举例说明时重重劈下的刀一般的手,让英国语文俯首称臣。妇女们对瑞克的那双手赞不绝口,直到瑞克生命的最后一刻。她们从他那即使挥舞也始终合拢的手指得出结论。
“他从哪儿学来这些修辞的?”有一次我崇敬地问希德,当时我们正在他索比顿家中的火炉旁享受他和梅格所谓的“一杯小酒”。
“除了梅克皮斯之外,他还有哪些学习的典范?”
“大卫·劳合·乔治(David Lloyd George,1836-1945,英国政治家,曾任首相)、哈特雷·萧克洛斯(Hartley Shawcross,1902-2003,英国检察总长,为纽伦堡大审判控方代表)、艾佛瑞哪、马歇尔·霍尔(Sir Horace Edward Avory,1851-1935,英国知名法官与辩护律师)、诺曼·伯克特(Sir Edward Marshal Hall,1858-1929,英国知名法官与辩护律师)和他那个年代其他伟大的辩护律师。”希德迅速回答,仿佛我们是纽马基特(Norman Birkett,1883-1962,英国知名律师)比赛中的赛马与计时员。
“你爸爸是我见过最尊重法律的人,狄奇。仔细研读他们演说,奉行他们的主张,比他赛马时还用心。如果TP给他机会的话,他一定会是最顶尖的法官,对不对,梅格?”
“他会当上首相,”梅格由衷地说,“除了他和温斯顿(Newmarket,英格兰东南部城市,以赛马闻名。这指英国首相温斯顿·丘吉尔)还有谁够格?”
瑞克接着提出的“财产理论”,我听他用许多不同方式阐述过许多次,但我相信这一次是他首度披露这个想法。主旨是,任何通过瑞克之手的钱都必须适用重新定义的财产法,因为无论他——足以代表人类的重要典型——拿来作何种用途,都是为了增进人类的福祉。一言以蔽之,瑞克不是受者,而是施者,任何不作此想的人都是缺乏信念的人。他以排山倒海而来的热情与仿自《圣经》的震撼人心的言辞出击,作最后的挑战。
“如果今天在场的任何人——能发现任何证据,证明有人直接或间接从我创建的事业里——得到任何一丝利益——任何一点好处-亍无论是过去已得,或未来可期的利益——尽管我们可能太有雄心壮志——没有第二个选择——就请他立即走向前来,带着清白的良心——指认出来。”
而这只是迈向“皮姆与救赎巴士有限公司”崇高远景的第一步。这家公司的成立能让所有来参加我们这个教会崇敬礼拜的虔诚信徒同谋其利。
魔法盒子打开了。瑞克故弄玄虚地弄出一大堆令人目眩神迷的承诺与数字。目前从法雷,阿伯特到我们教会的公车车资是二便士。从坦伯康搭电车来则要三便士;四人共乘的出租车,无论从哪一站来都要花六便士;一辆格兰维尔·哈汀斯游览车要价九百零八镑,扣掉现金折扣的话,总共有三十二个座位,还可以站八个人。单单在安息日——我的助手们已作过彻底调查,各位先生——就有超过六百人,跋涉了超过四千英里,来到这个美好的教会参加礼拜。因为他们爱这个地方。就像瑞克一样。像我们每一个人——今天出席的每一个男女老少一样——毋庸置疑。因为他们想从边陲来到中心,秉持着信仰的精神。最后这句话是引自梅克皮斯,沃德马斯特的讲辞,希德说瑞克当着他的面把这句话丢回去还真有点儿厚颜无耻。一周还有其他三天,各位先生——希望乐团、基督奉献团和妇女联盟查经团——又有七百英里的旅程,剩下的三天可以做一般的商业营运,如果你们不相信我,就请看我的手臂,我合拢的手指不必张开,胳膊肘的震动就将扫尽前进道路上所有的怀疑者。这幅景象,一切豁然开朗,结论就只能有一个:“各位先生,如果我们能降低一半的票价,同时,给每一位行动不方便、年长的人,以及八岁以下的孩童免费优待——绝对保证——遵守我们这个日益狂热的时代所有商业载客运输确实适用的良好规则——雇用确实了解自己责任的专业司机,从我们中挑选出来的敬畏上帝的人士——扣除掉折旧、修理、维护、加油以及杂费,假定一周三天的商业营运能有五成的乘坐率——那么募款就能有百分之四十的净利,而且对每一个人都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