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伯伦玛丽·哈斯凯勒(第22/69页)

她希望让我离她远一点,以便看不见皱纹!但我还是看见了皱纹!

之后,她再三要求我宽容宽容,我便抹去了折叠在她脸上的那道皱纹……我果然宽容了!

之后,她又苦苦哀求我把她的嘴改一下,于是我把她的嘴画小了;其实,我原来就把她的嘴画小了!

萨莱啊,要让她满意是困难的,理解她是困难的,选择她作为朋友更困难!她性情尖刻,神经过敏,心喜奉承……想让人们像侍奉女王那样侍奉她,不服从者自然该死。

昨天,我摸了摸她的底。但是,我借助耐心的保护,与她进行了合作……也许她喜欢我了,因为我向她展示了一个梦。当我与她告别时,她向我伸出了手,我吻了吻她的手。

叙利亚的自治问题,缠绕着我们当中每一个叙利亚人的头脑。我们将最终获得自治,除非土耳其在玩弄它的故伎……那时候,我们将无从选择,将被迫与它为敌。

哈利勒

致玛丽 1913年6月3日

玛丽:

人总有个崇拜的对象,而我却有两个——你和上帝!

我就像大海那样说话。我的生活不像许多人的生活那样是一片沼泽地!

我引颈遥望,以期待到与子孙后代比试才能之时。我的灵魂紧握着天绳。

我的崇拜无须乎毕恭毕敬、离群索居和孤身独处。

我的祈祷是发自心中的歌,轻飏直升飞至上帝的宝座,纵使浸透着悲泣、号丧与失声痛哭……上帝使我的肉体成为我的灵魂的神殿,必定会使这个肉体清纯洁净,以让其与居于其中的女神相匹配。

我虽离人们很近,却又是那么远哪!我虽离人们很远,却又是那么近呢!

哈利勒

致玛丽 1913年6月10日

你要知道呀,玛丽,我几乎去了巴黎。

叙利亚人将在那里举行会议,有三十多位代表参加,讨论政权事宜以及我们期望从独立自治中得到什么。

要求我和迪亚卜代表海外侨胞。这个想法倒是不错,但我相信与叙利亚委员会讨论之后,在任何事情上都达不成协议,而且我与他们所设想、规划的相距甚远。

费用全由他们支付,我只管替他们说话,表达他们的想法,暂时地闭上自己的嘴,关上自己的思想之门!

既然我的思路与他们不合,那么,我也只有拒绝,以免良心承受谄媚重担。

迪亚卜责斥我发疯,别人也说我是痴呆,那么,我的疯癫就是无可争议的了。还是让我独立于他们之外吧!

玛丽,我们何不一道度过几日呢?我渴望着!

哈利勒

致纪伯伦 1913年6月28日

亲爱的哈利勒:

我每年都在“西意拉”采月桂树叶。我真想给你捎去些桑葚,那一串串的果子漂亮极了……

这种月桂树叶粉碎之后,芬芳四溢,就像酒散发出的馨香。

这种树垂下的叶子就像一颗颗心。

我之所以给你寄这种月桂树叶,因为可以把它做成花环,戴在你的头上;这心一样的叶,我把它寄给你,因为它可以使你的心平静!

亲爱的哈利勒,我已经摆脱了桎梏,获得了解放,而且也已远离。但是,你不要躲避我,也不要提防、戒备我。我不能与你一道工作在你的沙漠里,也不能伴你旅行,更不能与你一道翱翔在你的天空中。

你那不可抗拒的痛苦,原本是神光的闪烁,那光神的额发借助于生命而抖动。

我遭受过困苦,我喜欢困苦。我的道路是一条光荣之路。因为你是我的视线正向,又是我的目标和愿望所归。

亲爱的人儿,望多保重,你拥有全部权利,星星比虫子可贵。我有一个希望……希望你了解我……我盼望自己拥有的东西,也盼望你拥有它……我希望你了解我。

我多么想你,然而必不可少的接近是理解的接近。

我希望用意志和愿望接近你,其原因是很多的,但我仅仅说出一个原因就够了……那就是我爱你。

我对自己和你以及上帝都是这样说。这是一种将我们与上帝系在一起的情感……我就是一种像锅炉一样沸腾的情感!

现在,你要听我的声音,不要说话,就像我每天夜里对你说过的那样做。

你就像孪生兄弟那样做。

上帝令你日夜美好,使你幸福!

来自玛丽的挚爱。

玛丽

致玛丽 1913年7月10日

亲爱的玛丽,假若你心情抑郁,假若有一事使我忧愁悲伤,这是因为恶人的口舌无所不伤。那恶人背着你像猛狮一样攻击你,而与你在一起时,却显得像是及时雨。